14好苦,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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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沙哑哽咽,倾诉衷肠。 “对不起。” 即抱歉自己懦弱,迟迟不敢告白,也抱歉自己的疏忽,缕缕错过了解林寻的契机。 林寻抱住谢秉安慰了一会儿,随后松手,两人拉开点距离。 纤长浓密的睫毛挂着泪珠,晶亮亮的,好看的眼睛也红红的,英眉微皱,薄厚适中的嘴唇抿起。 “你,喜欢我?”林寻满脸疑惑,还有点迷茫。 为什么,太突兀了? 自己又有哪里值得被爱呢?连她亲妈都想杀了她。 谢秉眸光定定看着林寻,坚定不移点头: “嗯……可能比你想象的还喜欢…” 他满脸忐忑不安,却听到一句:“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很困惑的语气。 “我可能……不能对你抱有一样的感情。” 她垂眸,如此相似,她再次对别人的靠近下意识逃避,害怕亲密到来,也害怕亲密是假象。 “……” 谢秉深吸一口气,拉起少女的手,温柔拢在掌心: “那可以请你给我个机会吗?” “让我努努力…” 少年紧张垂眸,不敢看林寻的脸。 “………” 久久沉默。 “可以。” 最后女孩却给了肯定的答案,还对他莞尔一笑。 林寻潜意识想好好活着,她必须抓住救命稻草。尽管内心复杂,纠结又悔恨,一团乱麻,但当一双手递出,她知道,她必须抓住。 她看见谢秉不可置信的脸,转瞬留下狂喜感动的泪,英俊帅气的脸突然弥漫一种难言的脆弱。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抖着唇重新抱住了林寻。怪的很,像一条终于得到主人垂怜的狗,剔除冷漠野性,只余胸腹柔软。 她不由自主捏了捏少年的胳膊,肌rouyingying的,估计也有在锻炼,一点也不单薄。 后来,谢秉从脖子红到耳尖,害羞又高兴,rou眼可见的情绪高涨。他牵着林寻处理伤口,没再问多余的事,分寸拿捏死了,让人相处起来比以前亲近又不显冒犯。 ……… 夜晚,因为谢秉住校,所以他们在校门口作别。少年依依不舍地跟在她身边,保持一臂距离,贴着不愿离去。 后来,被女孩一把拉到阴影处。 被抵在树干上,头也被猛地下拉,一双冰冷柔软的唇印上来,伴着少女的清香,蜻蜓点水般。他瞳孔放大,觉得整个过程的时间都被延长,画面都被放慢,林寻寡淡但别致的脸靠近,他朝思暮想的黑眸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半敛,睫毛根根分明,自己的嘴被蹭的麻痒,敏感的不行,几乎瞬间红了耳朵软了腰。 “唔……” 猝不及防,轻轻一个吻都让谢秉体面尽失。 他浑身躁动不安,气血上涌,呼吸又热又烫,青涩的身体受不起撩拨,立马憋的脸红脖子粗,心跳加快。 慢慢……慢慢……… 那柔软逐渐远离,谢秉还保持着姿势,闭眼回味。 “阿寻…” 他受不了地低喘,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吐息炽热。 他们相互依偎,情窦初开,甜的不行。 但不知道街对面的男人脸一拉,浑身血液冰冷。 —— 冷峻的男人眼神可以杀人,周身气温一度降到冰点,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两人交接的唇,只觉得理智的线断了,呼吸变得急促,胸闷不已。 他凭什么……… 那小子凭什么可以吻林寻……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拒绝…… 为什么就他可以……?! 顾裕恒手脚冰凉,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狠狠拆开两人,然后再给那个小子几拳,把他打歇菜。 事实上,他也差不多这么做了。 他再次抛掉了装模作样的优雅和风度,朝堆街狂奔,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西服都乱了也不在乎。萎无所谓,反正不止一次在林寻面前没脸没皮了,在丢一次脸又怎样。 谁叫他顾裕恒是个天生的野心家,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去夺。 “邦!” 一拳砸向谢秉,他揪起少年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目光狠戾地逼视,杀意涌现。 “啊…!你干什么!” 林寻反应过来去扯顾裕恒手腕。 “我干什么…?!” 男人没回头,阴恻恻地盯着嘴角带血的谢秉,咬牙切齿:“林寻你别总挑战我的底线……” “你怎么敢让他吻你!!” 他猛一松手,狠狠把人摔出去,两人体型悬殊,谢秉只是个孩子,根本抵抗不了这股力量,被狠狠摔在地上,刮破了皮。 “谢秉?!” 林寻根本没管他,转头就想上前查看谢秉情况。可男人不准,眼疾手快拉住林寻,大手像一把铁钳,狠狠攒住手臂,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对视。 “跟我回去。” ……… “……”林寻僵持,垂头不动。 “林寻!” 顾裕恒真的十分生气了,他压低声音,额头青筋猛跳,特别在低头看到林寻抿起来的唇,气的眼红,嫉妒愤怒交织,一张大网将他包裹,他屡次打碎了从容,坠入被牵动情绪的深渊。 谁不是呢? 他顾裕恒不平静,林寻也平静不了一点。 他们碰到一起就像打火机和引线,反正最后的结果总是爆炸。不论谁是打火机,也不论谁是那根引线。 “叔叔…!!你不能这样,你弄疼她了,请松手!” 谢秉疑惑,这人又不是林寻的父亲,看起来两人关系复杂,但总算不上好,他开始还想既然男人是家长,他挨两下也就算了,毕竟那种害怕女儿被小子拐跑的桥段他懂。 可……… 这个顾叔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还把林寻每次都惹得不开心! 男人想一把挥开踉跄走来的谢秉,但被男孩躲了。 给少年一个冰冷的眼刀,他再次拽着林寻猛地向前拖了好几米:“跟我回家。” 那嗓音冰冷的可怕,比凌冽寒风刺人。 “阿寻…!” “你回去吧……” 沉默好久,林寻才开口。 她苦笑对谢秉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回去等我”。 …… 谢秉怔怔看着林寻被拖走,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他一定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林寻。 他捏紧拳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沉了。 ———— 那晚,林寻可惨了。 这个狗男人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发了好大一顿火,又朝她发疯。 —— 顾裕恒回去先是把客厅砸了一遍,又狠狠抽了几根烟,不要命似的。 烟雾缭绕的客厅,林寻被强硬晾在一边,忍着烟味闷咳,呼吸又开始困难。 她脚步一动想离开。 “不准走。” 男人掐灭烟,转而起身掐林寻的脸: “凭什么让他亲你…?” 大拇指摩擦少女的下唇,顾裕恒半是痴迷半是阴翳垂头想吻,再次被林寻精准躲过。 天知道男人被这一躲,火气又蹭蹭蹭往上涨,滔天怒火将要掀翻屋顶。 “躲什么?!嗯?” “就他能亲我不能?” 病态又阴鸷,顾裕恒仿佛一瞬间打开了黑化按钮,一意孤行,怎样也阻止不了他。 他恶狠狠掰着女孩的脸和下巴,又凑上去,被嫉妒醋的不行,一想到林寻的唇被那小子玷污就气的要杀人,控制欲和独占欲都快爆表。 林寻使劲拼死挣扎,红着眼对抗。 最后,一个进一个退,一个攻一个躲,但顾裕恒勉强吻上了林寻唇角,可把她恶心坏了,心里下起崩溃无声的暴雨。 啊啊啊,她真的快被逼疯了。 —— “顾裕恒,你要杀了我吗?” 男人把少女压到床上啄吻是,林寻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傻话呢?别惹我生气。” 他忍着怒火细细安抚,大手解开少女的外套,一只手探进去抚摸少女的肌肤。 “哈……” “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和罗雅丽,都是,我的命中克星。 林寻一只手臂遮着眼,泪水克制不住源源不断流,被男人卷进嘴里。 “哈哈…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顾裕恒没理她怪异的情绪起伏,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人抱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吻抚摸,尽管林寻像个满怀死志的布偶。 “明明是你……”他故作温柔大度,叹口气,惩罚似的咬了口林寻耳朵:“是你已经把我逼疯了……” “是吗?那我还是太嫩了,没能让你更疯……” “别说这些气人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是疯子啊。 林寻突然想笑,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罗雅丽是,顾裕恒是,连屡次掉进陷进的笨蛋,她,林寻,也是。 愚蠢过头了。 她和顾裕恒什么关系呀? 根本什么屁关系都没有!! 女儿,和mama的情人,莫名其妙搞到一块,还被情人狗屁膏药一样粘着不放,她犯什么天条了要这么折磨她。 “你以后离那小子远点。” “乖乖待在我身边…别想和其他人在一起……” 男人抓住林寻的手,让她给自己撸管。 暧昧炙热的喘息一阵阵,可是莫名萧条,好像有什么从中碎掉了。 又是骑乘。 他们甚至连澡都没洗,就开始剧烈zuoai。 哦,当然,兴奋的只有老男人。 老男人善于装聋作哑,那jian商的天性让他把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耍的团团转,包括罗雅丽和林寻。 最开始,他是为了占对家的一块地,使劲浑身解数。恰巧听闻对家一个小子身上有案子,肇事逃逸,准备搞波大的。受害人是一个可怜的中年男人,恰巧是罗雅丽父亲。然后罗雅丽这女人也上道,怪有分寸,有几分手段,他也就不妨玩玩。没想到,确实有了个意外之喜。 他上下起伏,薄汗从漂亮精悍的身体沁出,目光不移,满眼自己未曾察觉的柔软投向少女的脸。他看着林寻无动于衷,故意越叫越大声,啪啪啪的把大屁股撞到人家腰腹。 “嗯……呃啊……” 顾裕恒想看林寻的脸,便伸手去拉,可是林寻面无表情,神情麻木,让他心里不爽,好像眼里没有他这个人。 原本还收着力,接下来男人故作sao浪,yin叫几乎掀翻天,掰着女孩的脸一口咬上留下个大牙印。 ……… 完事后,他带着林寻去清洗,女孩半路就昏睡过去了,似是很疲惫。 夜晚,他抱着林寻而眠,不知道自己今天和未来不远的一番举动将会葬送什么。 ________ 16. 香烟,最是迷醉。 一丝丝尼古丁入侵鼻腔,让少女无法安睡,不禁皱眉将醒。 烟丝狡猾的穿透阳台的玻璃门,缕缕钻入房门,恶劣sao扰。 可能男人在隔壁抽烟吧。 不再是令人心悸的闹钟铃声把她吵醒,她的手机早都被男人没收了。 上面有来自谢秉的十几通电话,一通罗雅丽的。 嘎吱,林寻感觉床吞噬了她的骨骼,虽然用双手强撑着,但她起不来。肌rou形同虚设,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昨夜她又做了个梦。 是关于顾裕恒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高级餐厅,不是在一栋复式公寓,而是在警察局。 为什么呢? 当时林寻放学,天色已晚,大概仲夏夜7、8点,天已经开始昏暗,星光渐显,黑夜中潜藏的野兽和欲望也一并觉醒。 一个年轻女孩,清纯,靓丽,却独身一人——成为恶兽色孽熏心的盘中餐。 她当时应该冷静,理智叫她别管,可身体不受控制冲了出去。 看起来是一伙无所事事的纨绔,他们表情油腻,行事流里流气,像是十足的地痞流氓。一伙人把姑娘围在暗巷。 咔哒,猎物落网。 姑娘惶惶不安,神色慌张,只能一步步退向绝路。 是林寻,一个突然血液冲脑的莽子,表情凶悍,甩着书包就上去干架了。 她先助跑接力猛地推开一个人,一边叫姑娘快跑,一边冷静对峙:“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之内到!” “呵……” 那群人恼羞成怒,见煮熟的鸭子飞了,立马把矛头对准林寻——她瘦弱,苍白,眼神凶狠却坚定,容貌不是特别出挑但特耐看,属于越欣赏越有味道,一丝似有如无的神秘和忧郁格外吸引人,挠的心痒痒。 “她跑了,那你就陪我们玩玩!” 那群人丝毫不顾及警察前来与否,反而上前团团围住林寻。 —— 冲突一战即发。 怒骂,伤口,拳脚相加,月光打在他们身上,苍凉的让人无端心冷。 可不是… 林寻满身伤痕,肮脏,淤青,她向来从父亲身上迷迷糊糊习的英雄主义让她冲动逞能,随即死狗般落败。 痛,但郁结的心也因违法的暴力而得到疏解。 她心想: 下不为例,就这次,暴力就止步于此。 派出所—— 对面其实也没讨的什么好,一个个鼻青脸肿,看着她又不甘又羞恼。 林寻没理他们,靠在角落闭目养神,缓解疼痛。 所有前因后果讲清,警察叔叔热心教育她助人为乐虽值得赞扬,但也不要太冲动,让自己陷入危险云云。 另一边的几个“混混”,他们蔫头巴脑挨骂,干坏事时潇洒,被抓了也得装装龟孙。 不久,一个男人推门进入大厅,纯黑色的板正西装和漆黑凌厉的眼震慑旁人,一举一动都让人目不转睛,又不敢轻易冒犯。 他英俊,成熟,还有点严肃,冷睨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半晌云淡风轻吐出一句:“不成气候。” 这个男人,矜贵,优雅,威严却从容,他他踏进来第一步,大厅变为宴席场,似乎有无数水晶灯撒在他身体。华灯初上,他就站在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最顶端,俯瞰蝼蚁喧嚣挣扎。 林寻,她的心脏,当时一紧,呼吸都加快。 面前不远处,男人淡定理了理袖口,不理会惹是生非的远亲侄子,让警察按规矩来,从严处罚。 随后,男人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在门口深深浅浅地吸着,间或从无情的唇吐出雾蓝色烟,侧脸冷冽如刀。 林寻控住不住自己开始给人贴标签。 无论是英俊,多金,还是沉肃神秘的气质,都让人着迷,似乎上位者天生有着令人臣服的魅力。慕强者更是如此,他们几乎热血喷张,痴迷将自己踩在脚下的君主,乞求垂怜。 但最后,来来去去,留在林寻脑海的就剩几个词。 美丽,强大,值得征服。 去征服…… 看看攻守易势,让残暴的猛兽躺在自己身下,把他肆意倾压,亮出獠牙厮磨逼迫,紧咬猛兽的命门,朝脖颈一击毙命。 沸腾,沸腾……扭曲的,不可言说的欲望正在沸腾…… 男人狭长锋锐的眼,微眯。 他转头朝角落看了一眼,漫不经心轻吐一口烟。 对视的瞬间,林寻看到男人眸子深处昏昏暗暗的城府算计,这是个精明狡诈不择手段的人。 她可耻的头脑升温,无措地匆匆垂头避开视线,咬紧自己下唇。 看吧…… 就曾经而言,或许他们还有点可能,顾裕恒是林寻心底渴慕的强大野兽。 可惜,他自作聪明断绝了发展的可能。 ——— 现如今,他们处境尴尬。 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彼此折磨又紧紧缠绕。 林寻目前变成了男人的“金丝雀。” 像一本烂俗的狗血小说,她被囚禁在这个男人的金色宫殿,不得自由。 她的呼吸,似乎伴着后遗症一起寂灭,她感觉自己身在坟墓,顾裕恒是那最恶的毒药。 逼她失控,逼她绝望,逼她愤恨中凋零。 最初,林寻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说话。 每天只吃一顿维持基本需要。 顾裕恒生气,但女孩不吃他那一套,软硬都不行,最后,他用每天2小时的手机归还勉强让女孩肯多吃一口饭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迟早会垮掉的。 男人看着林寻日渐消瘦,心里扎根刺,让他走着痛,站着痛,坐着都痛。 而且女孩不准他碰。 用一种极端厌恶的眼神,仿佛他顾裕恒是世界上最恶心肮脏的东西。 他想着让女孩缓缓,便也忍着。 可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最近—— 男人发现女孩开始往她书房跑了,常常捧着一本书靠在沙发,面无表情,沉默着一页页翻。 拿到手机时,顾裕恒路过偷偷瞥了一眼屏幕,画面中一个男人躺在草地上,他周身是零散的美钞,旁边是一幅鬼马小精灵面具。 是电影《完美的世界》。 “阿寻,今天降温了,盖个毛毯吧。” 他拎着毯子靠近,被林寻一巴掌拍落,没有话语,甚至没有眼神触碰。 他们互相成为某种隐形人。 顾裕恒:“没关系,不想盖就别盖了吧…” 他强撑着笑了笑,默默退出门外,随后叹了一口气。 心理医生告诉他林寻这个症状不太对劲,可能是复发了,让他注意一点。 男人忧心忡忡刷了一天关于精神病的视频,食不下咽。 半个月…… 男人有些受不了这该死的冷战。 他又退了一步:“你可以回去上学,但必须我亲自接送。” 一想到学校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谢秉,顾裕恒就暗自气闷,可他没办法,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林寻生命力流失了。 ——— “阿寻,早上好,今天吃小笼包可以吗?” 男人围着围裙,笑容宠溺,门口,林寻面无表情,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偷偷问罗雅丽一些关于林寻的喜好,万万没想到,罗雅丽确实答了个八九不离十。 已经习惯一个人自说自话,顾裕恒没得到回答也没怎么样,就当默认了。 一个在厨房忙,另一个就发呆等饭。 没任何交流。 ————— “阿寻……今天会下雨,带上伞。” 顾裕恒上一秒直接挂掉秘书的来电,言语轻慢地叮嘱,表情温柔,似乎不太像以前了。 林寻没理他,也没接伞。 他直接打电话给班主任,让人多备一把伞给林寻以防万一。 ————— 最近顾裕恒有个大项目,他很忙,但依旧坚持每天回家,每天亲手给林寻做饭。 他突然有些用力过猛地对“林寻”展现关心。不再特别强硬逼迫,言语表情跟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寻的慈父。 ————— 后来…… 变化从哪里开始的呢? 临近学期末,顾裕恒出了场车祸。 其实是晚上接林寻时,一辆大货车直冲冲开向林寻,明明还有点距离。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林寻没退回去,也没加速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车灯闪啊闪。一回神,车就近在咫尺了。 还是顾裕恒发觉不对,手心发汗,肌rou紧绷跳下车,三步并作五步朝林寻狂奔,千钧一发之际扯着林寻后衣领和腰把人拉了回来。 劫后余生,他只是红着眼庆幸,不顾自己骨折的手臂,抱紧了少女?。 之后他被摁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没看见女孩,他顿时紧张,得知女孩没什么大碍,自己回去了。强行出院,他心心念念都是林寻,想回去看看。 急匆匆回到家,女孩看着他终于有了一些别样的表情,瞳孔微微放大。 小别重逢,女孩对他的第一声呢喃: “……还活着………” 恍惚听到是这几个字,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在想是在庆幸他们都活下来了,还是见自己重新出现松了口气。?他的大脑虚妄翻飞,执拗感动于女孩终于把目光投来,终于对于自己有了点在乎。 莫名,顾裕恒嘴唇有些颤抖,眼有些红,嗓子也抖,他明明挺直了腰背,气势逼人,还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可是,他眼神微微闪烁,激动到浑身战栗却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手上还打着石膏,林寻眸色一深,竟然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 顾裕恒似乎终于回过神,激动不已,又强行按耐,可嘴角的弧度早已经遮盖不住了。 一步……两步……… 他站在林寻面前。 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然和亲近。 “很痛吗?” 女孩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碰男人的手臂。顾裕恒以为林寻在关心他,心里柔软的一踏糊涂。 “何必呢?你还真的冒死救我?” 说着,林寻不知想到什么,垂着头,声音冷淡如常,带着点微妙的自嘲和不可思议,但在顾裕恒看不到的地方,古怪笑了一下。 “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啊,顾总。” 男人自然品出一丝不对劲,但他装聋作哑,神色认真:“别这么说,你远比你想的更为重要。……所以……你当时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避开…… 明明可以躲的,要是他慢了一步……或许就是三秒内的事…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客厅的老摆钟滴答滴答,反而衬的屋子里更安静了。 哽咽一下,顾裕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心脏的弦拉紧,那种紧迫感他几乎不忍回想,每次林寻可能会永远离开他的念头一闪过,他就觉得窒息的想死。 所以他想,算了,既然这么在乎,就坦诚一点。天知道把林寻拉回怀里那一刻,他心脏骤停,脸色发白手发抖,依旧心有余悸。 “不……” 他深吸口气,看林寻没什么感情的眼睛:“林寻,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很担心你……” 一只大手抬起,似乎想轻抚女孩的脸,但最终在半空中就收回去了。 “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好好的就够了。” 想碰不敢碰,顾裕恒第一次模模糊糊体会到什么是爱而不得,什么隐忍,什么是学会让步。他在她面前,坚硬的壳一点点,逐渐瓦解,对于林寻,他的雷厉风行没有多大用。能有陪伴和真心感化吗? 不知道,但他必须一试,哪怕背水一战。 他清楚的,派出所里,隔着烟雾的短暂对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身影,悄无声息入侵了他的心,在深处扎根。 裂缝里,渴望横生。他却错把那种渴望当做对新玩物的兴趣。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无欲无求,却又最暗沉,最纯粹。 多日的疲惫让他眼窝又深了些,整个人略比以前消瘦,但他只是包容宠溺地看女孩,启唇:“晚饭吃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刚下意识说完,突然想起自己手断了,没法做,盯着林寻的视线,他罕见有些羞恼,尴尬地咂咂嘴,再次开口:“我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马上送……” 女孩什么都没说。 只是深深,深深地看了顾裕恒一眼,转身走了,那意思是不吃了。 看着女孩毫不留情进房关门,顾裕恒无力叹了口气,心酸又莫名受伤。 不急,林寻还恨他也正常,来日方长,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