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说不了也不绝(9)
明说不了也不绝(9)
原本,我们都以为她是一个普通人。 布加拉提说,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就断断续续做有关她的梦,但很多他都记不清。 有时做梦醒来就会遗忘,我开始怀疑,会不会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只是我忘记了。 梦里的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有时可以影响梦境,有时如同身临其境看一场电影。他说得没错,我也遗忘了许多,如今能记住的,都是自己觉得太匪夷所思、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内容。 “梦里的阿帕基也和我们一样吗?”我不禁问,“还是他真的只是梦中的角色。” “你敢去问吗?”布加拉提反问。 我也沉默。 这要是问了,和当面说“我觊觎你老婆要让你老婆出轨”有什么区别。 我们一致决定先去探阿帕基未婚妻的口风,看她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这些梦真的都是她故意造成的,那么她背后的目的就值得深究了。 “梦?” 早餐时刻,我与布加拉提随意地提到做梦这个话题,大家都讨论起自己梦到过的稀奇古怪,轮到她,她呡一口茶,喃喃道。 “我从小就会做梦,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是吗?那样大脑会很累吧。”福葛接上话。 “是啊,所以我家里人给我找医生开药,可以让梦变少。”她微笑,“是安神效用的药,不过是中成药,意大利这边几乎没有,雷欧帮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有中医馆卖。” “你现在梦还多吗?” “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做,不过从以前一晚上四五个固定到一晚一个了,而且醒来以后也基记不大清,很多梦起床没一会儿就忘了。”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我观察她的脸色,神情自然,她没察觉到我们在套话。 “照这么说,昨天晚上你也做梦了吧?”我状若无意,“是什么样的梦,你还记得吗?” “昨晚……”她的眼珠向上翻,是回忆的神情,我却想到她昨晚沦陷高潮时的表情。 我顺带想起她xiaoxue的形状,想起她含住我生殖器的模样,我立刻打住。 “有做梦,但是我记不清了,隐约有好多人。” “他们在做什么你有印象吗?” 当然是zuoai了。 我口头上那么问,心里如此想,一瞬间也期待她这么回答。 她陷入很长时间的回忆。 我与布加拉提都等待着,我顺便观察桌上的其他人,米斯达和纳兰迦开始商量玩哪个版本的大富翁,阿帕基在往她的盘子里分水果。 福葛看起来在发呆,但他应该也在听吧。 “上学……?好像是在学校……小学中学的感觉……”她苦恼起来,“不是噩梦,应该是发生了很爽的事吧,和开心不一样,比较像发泄的梦。” “很爽?”我重复。 “发泄?你压力很大吗?”米斯达身子凑过来问。 “……”她看着米斯达,“可能……有点?” “工作很累吗?你可以让乔鲁诺帮你多申请点假期嘛。” 说得好,米斯达,这样我就能和她多接触了。 她却低下头。 “本来这份工作就是托你们的福,要不是你们,根本没人要我。”她轻轻摇头,“如果我不努力工作,怎么配得上这份工作,怎么让同事认可我。” “说得也对。”米斯达认可地点头。 “但是偶尔请几天假也没问题吧。”纳兰迦单手托起脸,“每次见你都在工作,周末也不休息。” “因为雷欧……很少时间在周末休息……”她轻轻道,“他不在的话,我干什么都没意思……” 阿帕基在此时笑了笑。 简直是胜利者的笑容,虽然他大概根本不知道有人想要与他竞争。 桌上的其他人都发起呆。 “其实我说的发泄不是因为压力,就是……嗯……”她回避我们的视线,“我觉得你们这里的人,普遍比较,直来直往……” “我以前的生活环境也不是说没有,只是大部分人都不像你们这样,也可能大家工作的时候都会那样吧,我没见过你们工作的时候。” “嗯……会压抑。” 压抑。 她的确像个压抑自我的人,如果她的本性真如梦里的那样。 “压抑……吗……”纳兰迦咬起叉子,“那是什么?” “就是,要考虑身边人,周围人的看法,周围的环境,维持一种良好的平衡。” “这就意味着,你不能做自己了。” “啊……”纳兰迦好似遇到了他完全陌生的领域,“为什么要这样,那样多不舒服,想说什么都不能说。” “对啊。”她笑笑,“所以我还蛮喜欢和你们相处的,不用看人脸色,反正你们也不在乎我什么。” ……还是有些在乎的。 总感觉她对我们有误解,我们是黑手党啊,对她的友好当然也有隐藏装饰的一面。难怪她一点也不怕我,也不像别人把我当做教父从而敬而远之仰视的态度,她是觉得我们对她没威胁吗。 感觉有点可爱。 像一只小猫,在陌生的环境里警惕,发现没人对她有威胁,就找地方团起来眯眼晒暖了。 所以她才对阿帕基表现得那么可爱吗? 私下里她是不是很喜欢撒娇? 一想到她也那样子对我,身下就起了反应。 这时机可不对啊。 “嗯……有一种说法,梦境是现实的补偿,现实里满足不了的,就会在梦里实现,它体现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渴望。也许就是因为我在压抑的环境里形成压抑的性格,才会经常做梦吧。” 她说:“弗洛伊德有一本《梦的解析》,其实我不喜欢他的观点,太老旧了,太片面。比起那些学者提出的理论,我更相信自己的感受。” 她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人的心灵到底怎么样,真的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最能感受自己。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她看样子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就算记得,又能怎样? 她依然是阿帕基的未婚妻,依旧依赖着阿帕基。当初救了她的人是阿帕基,一直陪伴她的人也是阿帕基。每当工作结束,阿帕基就会回去陪他的女朋友,这点,我就做不到。 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撬走她,我能给她什么?我目前拥有的那些东西,她似乎都不想要。 这样的认知让我相当有挫败感。 我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得不到,有多少个女人和男人妄图爬上我的床,偏偏我想要的人不想。这些梦就像是天神降给我的惩罚,因为我践踏了太多人的性命,所以要让我在最想得到的时候不给我圆满。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 如果这样的痛苦真的就是属于我的爱情,那么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