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修羅場·早朝爭寵

    金鑾殿外，晨鐘敲響了三聲。

    文武百官魚貫而入，但今日的氣氛比往常更加詭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瞟向大殿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昨日夜裡，摘星樓那邊傳來的動靜雖然被封鎖了，但國師陸喬山要開壇做法、剷除妖星的消息，早已在朝臣中不脛而走。

    那是三朝國師啊！是大乾的守護神，是連先帝都要禮讓三分的活神仙。只要國師出手，那個魅惑君上的妖女（雖然現在坐在鳳座上）定然無所遁形！

    老臣們挺直了腰桿，覺得今日便是撥亂反正之時。

    高台之上，趙無極端坐龍椅，金色的眸子帶著幾分宿醉般的慵懶與暴戾。他身側，蘇青青依舊是一襲冰藍色長裙，斜倚在鳳座中，單手支頤，神情淡漠得彷彿在看一場無聊的鬧劇。

    「宣——國師陸喬山覲見！」

    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緩步踏入大殿。

    百官屏息凝神，期待著國師雷霆一怒，痛斥妖女。

    然而，當陸喬山走近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往日那位清冷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國師大人，今日雖依舊穿著那一身雪白的鶴氅，但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髮髻梳得一絲不苟，但眼角眉梢卻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意？那雙原本清心寡慾的眸子，此刻波光瀲灩，眼尾泛著淡淡的桃花紅，彷彿剛經歷了一場極致的歡愉。

    他走路的姿勢雖穩，但若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的步伐極輕，腰肢微擺，竟有一種狐狸漫步的優雅與妖嬈。

    趙無極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狀。

    身為龍，他的嗅覺極其敏銳。

    隔著十丈遠，他都能聞到陸喬山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騷氣，以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蘇青青獨有的冷香。

    那是被標記的味道。

    「咔嚓。」

    趙無極手中的御筆被硬生生折斷。

    陸喬山走到丹陛之下，並未像眾人預期的那樣指著蘇青青大罵，而是優雅地撩起衣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微臣陸喬山，叩見陛下，叩見……神女殿下。」

    他的聲音清越，卻在唸到「神女」二字時，刻意拖長了尾音，帶著一絲繾綣的甜膩，聽得人骨頭酥麻。

    群臣嘩然。

    「國師！您……您不是要除妖嗎？」一位御史不可置信地問道。

    陸喬山直起身，轉頭看向那位御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微瞇，像極了一隻護食的狐狸：「除妖？何來的妖？微臣昨夜觀星，神女星光大盛，乃是天佑我大乾。神女降世，是陛下之福，社稷之福。」

    說罷，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向高台之上的蘇青青，眼神拉絲，彷彿這大殿之上只有他們二人。

    「微臣願在神女座下，日夜侍奉，以此身……證道。」

    「啪！」

    趙無極猛地一拍龍案，震得案上的奏摺跳了起來。

    「國師！」

    趙無極的聲音低沉如雷，喉嚨深處發出隱隱的龍吟震動。他死死盯著陸喬山，金色的豎瞳中燃燒著實質般的怒火與嫉妒。

    這隻騷狐狸！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看青青的眼神，變得和自己一樣……不，甚至比自己還要露骨，還要下賤！

    那是想被她踩在腳下、想被她玩弄的眼神！

    「朕看國師臉色潮紅，氣息虛浮，想必是昨夜『cao勞』過度了。」趙無極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既然身體抱恙，不如早點回府休息。這朝堂之事，就不勞國師費心了。」

    陸喬山聞言，不僅不退，反而上前一步。

    「陛下此言差矣。」陸喬山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微臣昨夜得神女點化，道心……通透，精神比往日更勝百倍。正因如此，微臣才更要留在神女身邊，隨時聽候差遣。」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彷彿有火花帶閃電。

    一邊是暴虐霸道的黑龍，一邊是狡猾魅惑的天狐。

    為了爭奪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人的關注，這兩位站在大乾權力巔峰的男人，在這一刻，徹底撕下了體面的偽裝。

    就在這時，蘇青青微微蹙眉，輕咳了一聲。

    聲音極輕，卻如同發令槍。

    「茶。」她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身影動了。

    趙無極仗著距離近，長臂一伸，直接抓住了案上的御用茶盞。他的動作粗魯而霸道，帶著一股「這是朕的地盤」的宣示感。

    「青青，喝朕的。」趙無極獻寶似的將茶盞遞過去，指尖還在微微顫抖，那是激動，也是緊張。

    然而，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卻在半空中優雅地截住了他的動作。

    陸喬山不知何時已經用縮地成寸的法術瞬移到了御案旁。他手中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精緻的白玉小盞，裡面盛著還在冒著熱氣的靈茶，香氣撲鼻。

    「陛下，您的茶涼了，傷胃。」

    陸喬山笑瞇瞇地看著趙無極，手中拂塵輕輕一掃，看似無意地擋住了趙無極的手臂，實則暗中運轉靈力，形成一道柔韌的屏障。

    「神女殿下，這是微臣晨起採集的無根水，配以九葉紫芝烹煮，最是滋陰養顏。請殿下品嚐。」

    陸喬山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身體微微前傾，呈現出一種極度卑微卻又充滿誘惑的侍奉姿態。

    「陸喬山！」

    趙無極大怒，手中茶盞「咔嚓」一聲被捏碎，滾燙的茶水濺了一手，但他渾然不覺。

    「這是朕的御書房！朕的茶！你敢攔朕？」

    黑色的龍氣在趙無極身後隱隱浮現，大殿內的溫度驟降，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

    「陛下息怒。」陸喬山絲毫不懼，身後九條尾巴的虛影一閃而逝，散發出粉紅色的魅惑氣息，與黑色的龍氣分庭抗禮，「微臣只是為了神女的身體著想。陛下手法粗魯，若是燙到了神女，該當何罪？」

    「你說誰粗魯？！」

    「難道不是嗎？陛下平日裡只知舞刀弄槍，哪裡懂得伺候人的精細活？」

    「你這隻騷狐狸，朕今日就拔了你的皮做圍脖！」

    「陛下若是能做到，微臣倒也樂意奉陪。只是怕驚擾了神女……」

    文武百官跪在下面，一個個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這……這還是他們那個殺伐果斷的陛下和高冷出塵的國師嗎？

    這分明就是兩個為了爭風吃醋而在正房太太面前大打出手的……男寵啊！

    「夠了。」

    蘇青青冷冷的聲音響起。

    爭吵聲戛然而止。

    黑龍的氣焰瞬間熄滅，狐狸的尾巴也乖乖收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向蘇青青，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凶神惡煞切換成了委屈巴巴的討好。

    蘇青青沒有看茶，也沒有看他們。她只是伸出一隻腳，鞋尖輕輕點了點地面。

    「吵得孤頭疼。」

    「微臣該死！」陸喬山反應極快，立刻跪下，極其自然地伸手想要去幫她捏腿，「微臣有一套推拿之術，可解乏止痛……」

    「滾開！」趙無極一腳踹開陸喬山的手，自己噗通一聲跪在了另一邊，雙手捧起蘇青青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笨拙地揉捏起來，「朕來！朕力氣大！」

    陸喬山被擠到一邊，也不惱，反而順勢跪在蘇青青另一側，執起她的手，輕輕幫她揉按太陽xue。

    「那微臣便為殿下按按頭。」

    於是，金鑾殿上出現了自大乾建國以來最荒謬、也最香艷的一幕。

    女皇般的蘇青青高坐鳳椅，大乾的皇帝跪在左邊為她捏腿，當朝國師跪在右邊為她揉肩。

    兩人隔著蘇青青，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濺。

    趙無極：這腿是朕的！你別想碰！

    陸喬山：這手是我的！你那粗手別弄疼了她！

    蘇青青閉著眼，享受著這兩位頂級權臣的伺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才剛剛開始呢。

    這兩條想要爭奪項圈的狗，以後有的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