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报警抓他
4.报警抓他
男人卸下二郎腿,起身朝他们走去,脸上还带着惺忪的倦意。 灯光从暗到明,错落地映在他鼻梁,将他的五官分隔得更加立体。 有些男人的长相不止用帅来形容,像罂粟一样,诱人去探究那股坏劲下面还有什么。 在监狱这一年,丁芥常常噩梦惊醒。 梦里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公益律师告诉她,这案子怎么判完全看另一方当事人和家属的态度。 “向家奶奶被接去了上海,我们辗转联系到他的孙子,对方的态度很坚决,不和解。” 那三个字如同五指山,牢牢压住她。 小人物一步都不能走错,午夜梦回丁芥只能对着墙壁落泪。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刺目,周恣野捻着牌,懒懒朝她的方向睇了一眼。 丁芥立马低下头,眼泪砸到杯壁上。 短短两三局,周恣扬就帮他把输的大半钱赢回来了,谢南道:“周恣扬牛逼。” 有人说:“没听说过有句话叫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就冲他疯狂使眼色,他自己也自觉失言。 周恣扬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将最后一张牌摁在桌上,斜睨他一眼。 “给钱。” “卧槽!” 厚厚的一沓筹码,谢南不至于对这点钱有想法,拍拍女伴的臀。 “拿吧。” 女伴不敢。 “你周哥哥可看不上这三瓜两枣,不拿的话就赏给别人了。” 女伴笑靥如花,嘴里的恭维都快说出花来。 自周恣扬上桌后,其他几个就没赢过。 “难道是我这位置风水不好?” “谁让你没有女伴暖场,帮你喂牌。” “那随便叫一个不就行了。” 戴黑框眼镜的叫高伟奇,家里做建筑的,他目光随便在场内一扫。 “那位放酒的meimei,就茶几边上蹲着那个。” 丁芥收拾完准备出去了,听到这声微微侧过脸,对方朝她勾手。 “穿高跟鞋,黑色JK那个,叫你呢,过来。” 他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丁芥蹲在茶几旁,脸陷进了阴影里,不知道不在想什么。 几秒后,她起身朝他们走去。 等人到跟前,高伟奇说:“挑一张牌,赢了哥哥给你买糖吃。” 丁芥从摊开的牌里随便指了张,灯光下,手指干裂起纹。 别人都说女孩的手是纤纤玉指,可眼前这个女生的手未免太糙了,细归细,纹路沿着虎口往上,消失在皮肤盖不住的根根血管里。 其他人都挺纳闷的。 她就在周恣扬的左侧,男人掀开眼皮,目光随意扫了眼她。 她脸都快低到胸前去了,无限偏向另外一侧,灯光沿着她圆润的耳侧流转,隐约看到一坨红红的。 像是...冻疮? 说来也玄学,经过丁芥选的几次牌,最后都赢了。 高伟奇要给她小费。 丁芥摇头,走了。 其他人笑道:“高哥,有人视你的钱为粪土啊。” “滚滚滚!” 谢南笑完,才发现周恣扬盯着门口的方向,光影落在他睫毛,显得高深莫测。 “在看什么?” 那一抹熟悉在周恣扬心底燕过无痕,他转过头。 “没什么。” -- 丁芥出了包厢,往楼下走去。 这一年种种像是放电影重现在她眼前——刚进看守所整夜落泪的她,交不出罚金维持原判的她,日复一日数着还有多少天出狱的她。 她努力忘记的过去,在重见这个男人后,如同洪水猛兽般涌向她。 她低着头,嘴唇颤抖着,无声嚎哭。 路过的女人正在打电话向别人炫耀,刚刚在包厢得到了多少钱。 “就打两把牌的钱...居然就六十多万,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哎呀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丁芥,她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站在楼梯上。 再往下走几步,林悠和她朋友会在那等着,问她看到人没有。 她说完看到了,今晚结束。 可鬼使神差的,她转身往楼上走,越来越快。 到了卫生间,她擦干眼泪,拨通了110。 身后的墙上用夸张的广告牌写着:拒绝黄赌毒。 等电话接通后,丁芥说。 “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有人在进行大额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