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号
空号
几天后,郑小娥入围大洋彼岸的A类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的消息传来,圈内圈外,一片沸腾。 简心冷漠面对平板上铺天盖地的恭贺新闻,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小娥的私人电话会成为空号。 郑小娥短时间不会回国了,按照演艺圈大满贯影后的惯例,接下来她应该会低调办理移民,更换国籍,从此就会——那个词,是叫“自由”了?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文绉绉而意喻精准甚至拔高了意境的词句,从一个技师嘴里说出,简心愣了一下,下一刻,她心中忽而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明明很介意,她却觉得她应该为郑小娥高兴,为她祝福,长这么大,简心要什么有什么,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鼻子一酸,闭上眼。 阿鹏对于消失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光临的VIP客人,并没有表现出惊喜和意外。 这位美貌客人一声不吭躺下后,突然问他:“你知道郑小娥拿奖了吗?” 阿鹏正在按揉她的颈后方,半天才有反应:“不知道,是什么奖?” “你竟然不知道!”简心坐起来,拿过手机翻出新闻,递给阿鹏。 阿鹏看了眼刚消毒没多久的手,只能接过。 他倒是看得仔细,却与艺术的世界存在着天然的隔阂,表情木然,眯着一双眼,像个手机都不会使用的乡巴佬。 更加确定他和郑小娥会有联系的想法是如此可笑后,简心失落之余,也松了劲。 重新躺回按摩床,她就开始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圈外人倾诉。 “我好像太过在意她了,我知道我该为她高兴,可我就是——就是——高兴不起来。” “你这儿是......僵硬的。” “你在听我说话吗?”简心几乎有些生气了,扭过脸,双目燃烧着火焰投向床头所立的技师,不再让碰。 阿鹏垂着两手看上去不知所措,衬得简心倒像无理取闹的刁蛮客人。 简心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一惊,自己竟然在唉声叹气?叹气老一岁的!她刚要一骨碌爬起来去照镜子,看自己眼角有没有平白生出一根皱纹。 “今天做治愈理疗吧。”阿鹏突然吱声。 简心气得想笑:“你还推销起来了?” 又问:“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吗?新服务?从我充值账户里扣吧。” “之前是按摩,普通的。都包含在项目里。”阿鹏说完,也不等简心同意,就去雕花柜子里拿出一个大托盘,里面有木盒,有锤子,有带子,一个大盘子全是工具。 “特别的吗?”简心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她现在就需要依靠一些特别的东西,再次找回属于她的自信。 阿鹏解开简心的头发,简心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 简心从十二岁起,身体每个部位就不单纯属于自己,她的一根发丝,都有相关的广告代言,没人敢随便碰她的头发,包括她的造型师,都要先过问她的团队意见,这个团队领导人,就是罗晶。 不过这人.......就算了吧,她都委屈自己来这种不正规的美容会所了,不差这点了。 阿鹏拿起一支笔,先在简心脖子上戳动,那里刚好有一根若隐若现的青筋,随着青筋往上,来到简心玉洁的耳朵背后,再重复这套动作,笔尖就配合着手指按压,打着小圈向上。 “你去哪?”简心诧异地问突然从床头椅子上起身的阿鹏。 阿鹏用戴手套的动作回应。 简心又有些不高兴了。 “我洗了澡的。”她说。 阿鹏重新坐回床头,不仅双手戴着手套,脸上还挂了口罩,简心脸一红,他这会儿看上去倒像个正经的按摩师。 接下来阿鹏的动作让简心差点抓狂。 阿鹏捧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头发里,不停地薅,手套粗鲁地摩擦着她的头皮,简心叫喊:“停!停!” 阿鹏停下,简心抬起头一看,枕头上果然掉了不少头发。 阿鹏见简心表情不好,就对她说:“掉的是坏头发......掉了,可以血液循环。” “你别碰我头发了。”简心闷闷地躺回去。 什么坏头发好头发的?简心总不可能告诉他,光掉的那些头发他可能就赔不起吧? “也别碰我的脸。”简心补充。 “好吧。”阿鹏为难地答应道,“那脖子以下可以吗?” 简心闭上眼,脸悄悄红了,没理他。 阿鹏拉下简心的浴袍,简心也没理。 阿鹏握住简心浴袍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次简心里面没有穿泳衣。 他不知道的是,上次简心离去时,因为慌不择路,走岔了,正好路过会所员工休息室,就听见有两个按摩师在讨论穿泳衣来按摩的客人。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我们按摩师根本没时间看她身体好吧?她要介意,就别来这种地方啊,净给人添乱。” “可不,时间不够了,让她加钟,她还要投诉我,说我坑她,遇见这种人算我倒霉。” ...... 要不是听到后面的讨论,简心都以为她们在议论自己! 阿鹏自然不知道自己让VIP客人小小惭愧了一下,才有了现在的香艳福利,他很正经地拿出一套汗蒸服,让简心去换。 “有必要吗?”简心问。 有这么折腾客人的吗? 但阿鹏一脸木然,她只能靠涵养忍下来,不去做一个恶客人,走进沐浴间。 但当她在淋浴间打开那套汗蒸服时,眼睛不禁一下子瞠大。 几分钟后,简心穿着裹胸式浴袍走出来,两颊异常酌红! 等她躺下后,阿鹏二话不说,两手搓满精油,直伸她腋下,搓抚摩擦,很快就把简心的腋下搓红了。 这倒是不会被拍到的位置,但简心眼泪都快流出来,那张俏丽的脸蛋,憋得满脸通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银牙咬住下唇,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末了,阿鹏终于放过她的咯吱窝,牵起她左臂细腕,慢慢拉伸,趁这空档,简心吐出一口气,左边身体好像真轻松了一些。 “这里疼吗?”阿鹏的手像望闻问切的中医,精准切在简心颈部线条突出的地方。 简心还没来得及回答,脖子上的手就快速按揉,松弛开那一处的紧绷。 有人竟然比她还了解她的身体。简心舒畅到想叹气。 阿鹏的手又来到她脖子后,反复摆动螓首,最终托住纤长的颈项,用拇指关节顶住xue位,一顶就是好几分钟。 简心的头部血液飞速流动,明明是后脖子被按摩,头皮却疯狂地叫着“好舒服好舒服”,她感觉上半身都麻了,意识漂浮起来,自然而然忽略了那里也是头发区域。 等简心落地,胸口盖上了一条毛巾,遮住了她放松时无暇顾及的裸露。 简心内心涌起感激,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阿鹏开始按住她锁骨以下,用力下压,推揉。 简心脸红了,尽管隔着毛巾,但她还是感觉到裹胸在往下掉,那双手越来越近,越伸越往下,好像伸入了裹胸里。她攥紧身下的床单,心跳得像打鼓。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阿鹏的手忽而移开,拉起她的两只手腕,引导着说:“来,伸懒腰。” 那语气,就像她是个宝宝! 简心跟着他举高双手,被他牵住手,拉直,忽听“喀”地一声,整个背脊一松,她一下子瞠大眼。 在她回不过神来的时候,技师阿鹏已经在用毛巾擦手,宣告本次理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