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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城池

    

失落城池



    罗伯特回到基地,就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等着他。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前几天带来的那个男人一直在吐血,身上淋得全部都是,mama还说他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啊!”

    罗伯特想着这个人可是白色帝国的将领之一,怎么可能这么不经玩呢?他脱了外套,不紧不慢地说:“我去看看,你快回房睡觉。”

    “爸爸,晚安。”男孩憧憬地望着父亲,在心中默默许愿成为父亲那样功成名就的alpha。

    罗伯特看儿子露骨地盯着自己的勋章,怜惜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可惜他的功名是不能交由儿子继承的,西王国要产生一场巨大的变革啦。

    那场新月之战真的摧毁了很多东西,对白色帝国而言,对西王国而言。

    他思索着,推开阁楼的门。

    男Omega以一种圣母濒死的姿态跪坐在一片乌黑的血泊之中,如同在他身下铺了一层厚重的玫瑰花,他听到开门声,迟缓地抬起了沉重的头颅。

    罗伯特颤抖了,并不是害怕,他见过那么多血,或guntang鲜红,或冰凉恶臭,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是人的液体,与jingye,汗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粘稠的血液沿着男人的下巴尖儿滴下,这与他浑身是jingye的样子大不相同。

    “亚德伯特·奥斯汀,你也有今天么,看看你现在的嘴脸……”罗伯特一步一步地走近林迪。

    他是肮脏的,如同古老故事里的巫师。

    他扯住罗伯特的裤腰,声音晦涩不清:“cao我,请,求您,来吧。”

    男人坏掉的腺体散发的信息素过于淡,被满屋的血腥味掩盖,罗伯特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发情。

    罗伯特只是想着那么遥远的事情,他的兄弟姊妹们死在战场上,都是见不到血的,因为他们都被击碎了,渣都不剩下,被谁呢?当然是眼前这个男人。

    每个Omega都会发情的,罗伯特扒掉林迪的全是脏污的衣服,林迪已经把他自己摆开了,他的脸上因为alpha的信息素泛起病态的潮红,他又回到了那些不堪的日子,冲着yinjing晃动腰肢,被贯穿,被践踏。

    他们带着那么大的敌意撞进林迪的身体,仿佛cao碎了林迪,就能cao碎林迪所代表的东西,cao碎他们被迫来到战场的事实似的。

    他们大喊着,看啊,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白色的婊子,前线的白化病人们是疯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个Omega爬到他们头上去,

    把腿张开点,有本事再摆出之前那副嘴脸跟我们看啊,够了别看着我们你这个娘娘腔,你的眼睛就像一条得了黄眼病的狗,因为你有罪你活该你被cao死了就是减刑。

    林迪记忆模糊,但他的身体总是记得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去迎合alpha那根大的过分的jiba,叫得放浪,发情期的Omega是越cao越熟的,多大他们都能吃下去,吃得汁水淋漓。

    身体在替自己做选择,无论如何要活下去,因为生命是父母赋予的,要好好珍惜。

    咦,奇怪,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呢?”

    咦,是谁在问话呢?

    “mama,花田的阳光很灿烂哟。”

    原来是黛芙妮啊。

    “我在长大呀。我一定会长大的,我要快快乐乐蹦蹦跳跳长大让她看。”

    “生命要好好珍惜呀,笑一个嘛,所有的mama。”

    林迪恍惚间看到了一双绿眼睛,里面有光,几乎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灼伤。

    罗伯特能感到身下的Omega激动地流泪了,汗水和泪水晕开了身上的血,他紧紧抱着罗伯特喘气,修长的大腿绞着罗伯特的腰,嘴里的话呢喃不清。

    罗伯特碧绿的眼睛仿佛被林迪炙热的yinjing烫到了,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他不由用双手箍住林迪的腰,用手去摸他腿间被打发的如乳汁般的yin水,笑着说:“原来你这根jiba不是摆设啊。”

    男人只是抱着他的脖子颤抖,粉色的舌头在嘴里若隐若现,暧昧的低喘和柔情蜜意里的呻吟混合着热气吐在他的耳边。

    罗伯特听清了。

    男人分明在一遍遍地说着,我爱你。

    黛芙妮婚后的生活很忙碌,这样说倒也有失偏颇——她的生活总是很忙碌的,只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安抚她的忙碌了。

    “至今都想不明白,”一个青少年模样的人扫了一眼在外面报备的黛芙妮说,“为什么要娶皇长女呢?六皇子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有恋母情结,”旁边年纪稍长的女性alpha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膝盖上羸弱娇美的Omega,“对着年纪小的就硬不起来。”

    “我哪有。”黛芙妮进来,笑着关上门。

    “我要为她辩言,‘工作和性交不带回家里&039;这句充满哲理的话还是我从她嘴里听过来的。”又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说。

    “谜题解开了,我们怎么能理解一个哲学家的想法呢?”有人低笑。

    总会有人会理解的。

    黛芙妮的忙碌当然会有收获,她还那么年轻,少年总是充满希望的,有些事情慢慢地就可以熟练。

    那年八月份公爵府邸就失火了。

    萨里特当然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为了一个注定要由她继承的爵位而突起弑父之意——这是她精心谋划的恨。

    这才是布莱德家族的alpha应有的样子!

    皇室对布莱德家族的顺位更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萨里特在位良久,他们也需要新鲜的血液,皇帝啊,你可知什么叫做惹火上身!萨里特公爵的尸体已经焦黑,当然看不出来他死前是多么畅快地笑过。

    她血洗的时候家谱的时候你们不以为然,之后你们又可以拿出什么来满足她的野心呢?

    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这么志得意满。

    “信号不在了?”黛芙妮歪着头嗤笑,“你怎么还在?”

    “我已经派人去基地了,公爵。”下面的男人被黛芙妮浓郁到致命的信息素弄得头昏脑胀。

    “不用了,让那人回来。”黛芙妮用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沉思。哦,父亲,我沉默的父亲,为何别家的园丁从不追问自己的花儿,是向着太阳还是月亮绽放,而您,却偏不要我顺心呢。

    这时克丽丝塔尔踉跄着进来了,脸上泛着情欲的潮红,仿佛整个灵魂都在燃烧,看样子是被alpha不加掩盖的信息素引得发情了。

    “克丽丝塔尔,你愿意帮帮我么?”

    “亲爱的,只要你愿意帮帮我,我需要你,我的整个生命,都在渴望着你……”克丽丝塔尔美丽的脸上带着黏灼似火的春意,烧成一片。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啊,生一个孩子。”黛芙妮很有礼貌地问。

    “当然,当然,”克丽丝塔尔眼睛里出现了迷茫而向往的神色,“我本来就是作为一个母亲而生的。”

    一个Omega,要么取悦alpha,要么生育alpha,就算她是皇室,也是如此的命运。

    之后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的alpha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罢了。

    西王国的君主制本来就是一个纸糊的皮,一把火烧下去就没了。

    人们把黛芙妮称为执政官,统治者一任接一任,称号一换再换,顺民继续当他们的顺民。

    林迪也是千万顺民中的一个人。

    他只是一觉醒来就发现床边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穿着洁白的裙子端坐在他的床头,一双清澈的绿眼睛,容颜挺拔秀丽。

    他低头沉思了几秒,温柔地笑道:“孩子,你是哪户人家的天使啊。”

    为什么迷路到了这里呢?

    “您不认识我了吗?”黛芙妮站了起来,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快速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不认识自己,那他为什么不赶自己出去呢?为什么依旧对陌生的闯入者这么好呢?

    就算黛芙妮知道,林迪最不吝啬用最温暖的目光看待世间,就算黛芙妮知道,她还是在不停地找借口。

    他时不时因为太讨厌我了故意伪装,黛芙妮宁愿相信这个。

    林迪见黛芙妮不回答,又耐心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呢?如果是和家人赌气就快回家吧。夜已深,你的巢xue在等待着你。”

    黛芙妮摇了摇头,说:“您是我的家人,有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小姑娘,说实话,就算我收容你也只是一时的,”林迪睁着蜜色的眼睛,轻轻对她说,“你应该珍惜你的家庭,不论平时你如何地叛逆,在你穷途末路,就快掉下悬崖的时候,只有家人会抓住你的手。”

    他见黛芙妮只是愣愣地盯着他,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就像我,我从来都没有过家人,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

    “您怎么了?”黛芙妮只是一接到消息就过来,那些错综复杂的细节,在寻找到他之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您果然是迷路了,小姐,快离开吧,这样太乱啦,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林迪又打量了女孩几眼,语气正式了不少。

    也是,她看上去是漂亮又体面,有上层人物的昂贵味道。

    “您怎么了?”黛芙妮固执地问。

    这里是她前些年划分的beta聚集区,她从不允许作为工人的beta们做违法犯罪的事。

    “我只是一个人生活很孤独而已,其实,有吃有穿还可以工作,对于我这样的战俘来说已经很好啦。”

    就让他这样沉默吧,像一扇紧闭的门。黛芙妮想,她总有办法,找回钥匙。

    “其实我是你家里的……天使,让我来给你实现愿望好吗,善人。”黛芙妮看着林迪的脸,他的头发被剪短了,依旧是惨白的金色,不过可以露出修长的脖颈,他总是爱低着头,睡觉时也是用手挡住眼睡的。

    他何时变过呢?

    “愿望……”林迪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在看过去还是在看未来,含着笑,“你当真是一位有求必应的天使么?”

    “是。”她对这个笃定。

    林迪转头说:“我希望我爱的人可以幸福。”

    “那个人是谁!”黛芙妮几乎要拍案而起。

    “我虽然没有记忆,但年纪这么大了,没有爱过人是不是太可悲,所以,一定有过吧。”林迪安静地勾着唇角,像一朵睡莲似的。

    不,林迪现在二十八岁,而他嫁给萨里特公爵里,萨里特公爵都已经五十四岁了。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黛芙妮想钻到他的怀里去为他暖一暖,他的被子很单薄,身上应该也很冷吧,她想,只要林迪许一点关于改变生活的愿望,她就把真相,赠予他作黎明的礼物。

    林迪摇头,他当然不会信世界上有天使,这应该只是他的一场梦,哪怕是他,也有做梦的权力。

    静默之后,她起身告别。

    “再见了,林迪。”

    林迪起初诧异于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后又莞尔,他挥了挥手:“再见了,天使小姐。”

    黛芙妮站在楼下,看完了所有资料,其实也并不多,他的生活乏善可陈,工作,治病——执行者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他真正的经历无从所知。

    “回去联系医生。”黛芙妮看完之后说。

    怪不得当初信号不见了,有人把他的小腿割断了,信号源就是装在他的脚踝处的。

    黛芙妮庆幸自己没有把它装在林迪眼睛里,如果失去了那双温柔的眼……

    不,就算是他失去了所有美丽的东西,他都不会失去黛芙妮。

    因为黛芙妮曾蒙受林迪的许诺,在这个世界里,她应得的最美好的一份东西应来自于林迪。

    林迪会做她的新娘。

    他说,不要让他久等。

    她任性地兀自走她自己的路,就是为了这一刻,她害怕有别人来引导她,唯恐因此失去了林迪。

    无妨无妨,他们的时间还长,大可不必再想这些事情。

    黛芙妮又走上楼去,林迪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突然一颗脑袋从左边探出来了。

    “你又来了,访客,你到底是谁呢?”林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问黛芙妮。

    “我已经把我生命的始终,全部暴露在你的眼前,没有任何隐秘和保留,因此你不认识我。”黛芙妮任由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向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个邀请,一个无声的祈求。然而,林迪没有如她希望的那样抱她,只是慌忙地为她递上纸巾:“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请不要哭,小姐,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以减轻您一丝一毫的痛苦吗?”

    黛芙妮平静地落泪。就算现在告诉他所有的往事和她的歉意与爱,他估计只会觉得自己是个轻佻的疯子。

    “让我亲亲你。”她轻轻恳求——她擅长捉住这个男人,因为他总像是一只自娱自乐的过分沉浸的鸟,让她重新捉住他吧,从头再来,又如何呢。

    就当他挖掉上段记忆里所有的脓疮和毒血,让粉红色的rou芽快快长出来,恢复整片肌理的卫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看我长得比寻常人好上一点,但我是一个战俘。”林迪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利拒绝的,他只能委婉而尽力把坏处摆出来吓人。

    希望这个极大可能处于青春幻想期的孩子不会叛逆到听到是战俘反而感到不健康的战栗与兴奋。

    “我不介意,哪怕是亲吻你的手。”那人在笑,却很委屈。

    林迪有些心软,眨眼:“你会后悔的,别把我想象的危险而充满故事,我……”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我把一座漂亮的房子烧毁了,又在上面重新建一座只属于自己的,我万事只在意结果。”

    林迪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无所谓地张开嘴。

    黛芙妮抚上了他的腰肢。

    mama,你该知晓。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国度。

    我是你生命里唯一的居住者。

    你是一座失落的城池,瑰丽而宏大,却注定,要被我的爱,深深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