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大骗子!
林知夏,大骗子!
当贺少钦怀着期待的心情踏进八中初中部,在密密麻麻的分班榜上寻找林知夏的名字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三个字。他一遍遍地扫视着每个班级的名单,心中的失望逐渐转化为愤怒和委屈。 "骗子!还说是最好的朋友,连去哪个学校都不告诉我!"他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 很快,和他一起从小学升上来的同学解答了他的疑惑。原来林知夏家的学区房对应的是四中,而不是八中初中部。这个残酷的现实让贺少钦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理所当然的分离"。 八中初中部所在的学区,房价高得令人咋舌。对于刚刚经历婚变、独自抚养女儿的林mama来说,这样的经济负担显然是无法承受的。当然,这些事,贺少钦要等到很多年后才从林知夏口中得知。 那些在小学时期还看不太清楚的社会分层,从初中的择校开始就显露出了它冰冷而现实的面目。家庭条件优越、父母受教育程度高的孩子们,通过家长购置昂贵的学区房,顺理成章地升入了最优质的初中,享受着最丰富的教育资源。 八中初中部高达70%的八中高中部升学率,意味着这些孩子只要保持基本的学习状态,不需要过分努力,就能自然而然地获得同龄人中最好的教育机会。 而林知夏所就读的四中,虽然在全市排名第二,看似也不错,但50%的八中高中部升学率却意味着更加残酷的竞争。她必须在同龄人中至少排进前一半,才有机会获得更好的高中教育资源。这样的差距,不是努力程度能够轻易弥补的,而是起跑线本身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贺少钦站在八中初中部崭新明亮的教学楼下,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朋友"这个词背后,还隐藏着如此复杂的社会现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几公里的物理空间,更是两个不同阶层之间那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鸿沟。 升入初中后,贺mama做出了一个让贺少钦意外的决定——停掉他的课外钢琴课,理由是要让他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学业上。正值青春期开端的贺少钦对母亲这种专断独行的做法很是反感,但说实话,他本来就不喜欢弹钢琴,所以也没有过分反抗。 然而好景不长。几次家长会之后,贺mama从其他家长那里得知钢琴考级证书可以为中考加分的消息,立刻又改变了主意,要求贺少钦重新开始练琴。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贺少钦第一次对母亲大声咆哮,"说停就停的是你,说重新开始的也是你?我到底算什么?" 贺mama面不改色地回答:"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本来就有钢琴基础,初二努力一年,拿下考级证书,中考就能加分。别小看这几分,能甩开多少竞争对手!" 不声不响就消失的林知夏,专横霸道的母亲,还有从来不为他说话的父亲——贺少钦的初一过得糟糕透顶。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倾听他的想法?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尊重他的意愿?他就像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毫无自主权可言。 这种被忽视、被控制的愤怒情绪在他心中不断发酵,他迫切地想要改变现状,想要让所有人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于是他选择了青春期男孩最常用的反抗方式——叛逆。 他开始故意不好好穿校服,领口敞开,衣摆松垮,裤腿挽起。每天早上进校门时,面对值日生的仪容仪表检查,他总是吊儿郎当地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任由对方记录下自己的姓名和班级。 因为贺少钦的仪容仪表问题,他所在的班级经常被扣分,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打电话给了贺mama:"少钦mama,孩子现在正处于青春期,我们可以理解男孩子比较叛逆的心理。作为老师我们会好好引导,但家长在家里也要配合教育才行。" 贺mama第一次因为儿子的问题被老师叫去谈话,脸上一阵发热:"是是是,老师说得对。我回去就好好管教他。" 然而回到家的贺mama并没有询问贺少钦遇到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关心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她只是冷冰冰地把自己的底线摆了出来:"你想穿成什么样子,我无所谓。你想做什么,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能顺利考上八中高中部就行。" 贺少钦原本以为母亲会像从前那样,耐心地问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为什么会和以前判若两人。但这种温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有那句冷漠至极的话——"只要你能顺利考上八中高中部就行。"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只要成绩保持得足够好,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一颗更加叛逆的种子在他心中悄悄萌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