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兄妹
叶桃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过了今晚拿到钱就可以了。她忽视柯锐对她的羞辱,看着那道没有关上的房门,心头激烈跳动,走了进去。 总统套房宽敞又华丽,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冰冷,叶桃从小到大没有这样优越的居住条件,关了门站在门口,倍显局促。 柯锐把外套丢在沙发上,紧跟坐下,修长的腿随意交叠,轻飘飘投来一眼,透出无穷的睥睨姿态。叶桃的身子瞬间绷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进来做什么?”他问她。 叶桃垂在腿侧的手指无声蜷起,抠得掌心泛白,努力让自己声音清晰:“……陪你。” 闻言,柯锐嘴角掀起,挑了下眉。像在问她“那你还杵在那儿干嘛”。 叶桃双腿发僵,一步一步过去,停在他腿前,膝盖虚抵着他的膝盖。她皮肤很白,也匀称,膝盖处毫无暗沉,在房间顶灯的照射下透出莹润的光泽,想必摸起来的手感也不错。 柯锐只看着,没说话。 叶桃也不知道怎么做,平时只看看电视剧,对男女之情的了解很浅显。她唯一清楚的是,她没多少时间了,柯锐不会给她太多耐心。与其磨磨蹭蹭,不如一步到位。 她暗下决心,手都在抖,分腿坐在他腿上,不敢对视,凑上去就要亲他的嘴。 柯锐别开脸,一个飘忽的吻落在他下颌,或许也不能叫吻,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触感细腻,软乎乎的,让他体内的酒精因子立即叫嚣起来,身子有点热。 叶桃看见他的耳朵红了。 同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她不敢随便张嘴,唯恐发出颤抖的声音,惹他嘲讽挖苦。她定定地看着他,像仰望主人,等待对方发话。 柯锐胸口有点胀,眉眼间烦躁和懒倦交融,辨不出真实的情绪。他推叶桃肩膀,对方却一下子扑上来,双臂紧紧圈着他脖子。 叶桃顾不上其他了,想着再努力最后一次。她抱着柯锐,低头埋在他颈窝,胡乱地吻。他好香,皮肤好白,脖子好烫,她缠着他细细摩挲蹭过,感受到他颈间潮热的气息,蒸腾得整个房间都变黏连。 柯锐仰头,皱眉就要推开身上笨拙努力的女人,相贴的下半身先一步起了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大掌紧扣叶桃的肩膀,发力弄疼她。 “啊……” 叶桃吓到,抬起臀部想起来,双腿却一软,瓷实地跌坐下去。 “嗯……” 柯锐紧绷的眉宇胀得要爆炸,被她重重一压下身,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他扣着叶桃肩头的指骨用力,眉眼阴沉,体内酒意汹涌翻上,面色rou眼可见地涨红。 叶桃感觉自己半边肩膀要脱臼,眼底痛出湿意,慌乱地往后缩:“我不是故意的……” 柯锐身子后仰,倚着沙发,克制地喘了两口气,才卸了几分虎口力道。但他周身盘旋的压迫感丝毫未减,深深笼罩着她,让她小心咬着唇角,不敢再乱动。她也感觉得到,他那里很硬,可怖地抵着她腿根内侧,吓得她身子发抖。 她想控制,让自己看起来大方点,但是做不到,她齿间的气息都乱了,无助地抿紧唇。 柯锐眼尾的红晕比刚才更浓,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没勾引过男人是吗?” “……” 叶桃低垂着眼,尴尬点头。她以为他会嘲讽,没想到,他只淡淡问了句:“缺钱?” 是的,缺钱。 但叶桃点起头来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很迟钝,很为难,很拉不下脸。她明明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每次谈起自己的困难时,又总觉得难以启齿。 柯锐明白,大概是自尊心作祟。但她事儿都做了,现在这样就很虚伪。 他嘴角无情勾起:“装纯。” “没……啊!” 叶桃声音惊慌,人已经被柯锐推到旁边沙发上,姿势狼狈,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里面一片雪白,随着她慌张喘息,饱满形状呼之欲出。 柯锐看着,眼神轻薄不屑,拿起旁边的外套就丢在她脸上。 视野一片昏暗,叶桃的嗅觉变得敏锐,鼻端都是他身上清淡的冷香,和她在他颈间辗转时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甚至更为鲜活。 胸口鼓胀的力道越发澎湃。 柯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矜贵,像极了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冷漠学长,只能远观,触不可得。他的味道,和他这个人一样,吸引人,但又让人不敢贪恋。 叶桃赶紧把罩头的衣服拿下来,发现柯锐还没走,站在她面前拨弄着手机。她慌极了,她有股强烈的直觉,他发完这条消息就会离开,她想要的钱自然打水漂。 “柯锐……” 她紧张到声音变调,“你能不能……” 叮的一声信息提示打断了叶桃,她顾不上,眼神恳切,还想继续说,就被急促的铃声拦住。是医院的号码。她吓得脑子里那点旖旎消失得干干净净,手抖着迅速接听电话。 “是叶桃吗?你mama的情况不太好,你最好现在赶紧来医院一趟……”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声,痛得她皱眉,抬手敲了敲脑袋,才生生挨下。她很急,囫囵从沙发上起来,却没站稳,膝盖嘭的一声磕到地上,痛得挤出哭腔。 柯锐不知道她又在演什么,冷淡往旁边让了让。 一路赶到医院,叶桃满头大汗,着急加上害怕,让她胸口的跳动久久平复不下去,磕青的膝盖迟发性地疼痛起来,有点站不稳。 那一晚,她经历的心理不亚于当初接受爸爸的去世,时隔多年,那场淅淅沥沥的阴雨,又笼罩在她心头。mama乳腺癌已经晚期,气喘得厉害,直接进了ICU。听医生说起mama病发时的样子,她眼泪一直往下掉,腹腔感染、心衰……不得不插上了气管。 她好像,真的要救不回mama了。 夜里,电闪雷鸣,叶桃顶着大雨回家给mama拿干净的衣服。空旷的房间,她坐在衣柜旁边,想找件鲜亮的衣服,或许就是送mama最后一程。 翻找间,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掉在地上,中间夹着的活页飞了出来。页纸很旧,一看就被翻看过多次,上面的钢笔字迹纤细秀气:今天是锐锐的十八岁生日,我去见他,他不认我。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他…… 后几个字被泪痕氤氲,笔画模糊。 锐锐? 叶桃吸了吸鼻子,手在抖,继续翻看日记本。这一整本书,都是对这个锐锐的思念,而让她感到震惊的是,他也是mama的孩子,跟前夫所生。 她大脑一片空白,窗外闪电划过,室内骤亮,吓得她肩膀一颤,头皮阵阵发麻。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震得仿佛整间屋子都在抖,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奶奶一向爱侮辱mama,她的前夫也没逃过,叶桃对那个姓氏太熟悉了。 柯。 柯锐的柯。 顿时,她泪如雨下。不可能!她不可能是柯锐的meimei!谁都可以,唯独他俩,不能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