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被周叙白救出

    

林星晚被周叙白救出



    废弃工厂深处弥漫着机油、铁锈与尘埃混合的腐朽气味,浓得呛人,像凝固在肺里。

    林星晚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火辣辣地疼,渗出血痕。

    黑暗沉重地压下来,只有高处几扇布满污垢的破窗透进几缕稀薄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周围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模糊狰狞的轮廓。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绝望的滴答声,在她混沌的脑海里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鲁的脚步声混杂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由远及近,停在身前。浓重的汗味和廉价烟草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妈的!”刀疤脸男的狠狠啐了一口,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和无法掩饰的焦躁,“我们他妈被姓赵的坑惨了!绑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林家!周家!那是我们惹得起的?全城的警察、周家的私人武装都在找!这他妈是捅了天!”

    “闭嘴!”粗壮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慌什么!货在咱们手里,就是筹码!林家再横,周叙白再疯,投鼠也得忌器!再等等!他说了会联系……”

    话音未落,另一个惊恐的声音带着变调的尖利插了进来:“大哥!不好了!外面……外面被围了!好多车!没开警灯,但绝对是冲这儿来的!我们被包饺子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林星晚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震惊让她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她被发现了?是叙白哥哥吗?

    “cao他妈的!”被称为“大哥”的粗壮男人爆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声音里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和走投无路的疯狂,“果然被那老小子骗了!想让我们死?没那么容易!”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林星晚面前,将她粗暴的抓起。林星晚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的随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听着!外面的人!”嘶哑的声音带着穷途末兽的凶狠,穿透紧闭的铁皮大门,“老子手里是林家的宝贝疙瘩!敢他妈乱动一下,老子立马给她放血!大家一块儿完蛋!”

    林星晚的呼吸彻底停滞,身体僵硬如石雕,只有被缚在身前的双手指尖,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地痉挛着。刀锋的冰冷和身后男人粗重的、带着汗臭味的喘息,如同地狱的号角在她耳边轰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铁门,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轰然撞入她的耳膜!

    “里面的人听着!”

    叙白哥哥!

    “唔唔……!”林星晚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被粗壮的男人用力钳制住,不让她乱动,“臭娘们,老实点!”

    周叙白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磐石般的稳定和威压,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别动她!只要她平安,一切好说!要钱要路尽管开口!我周叙白说到做到!”

    “周……周叙白?”持刀抵着林星晚的绑匪声音明显一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动摇,“你……你真能做主?”

    “能做主!”周叙白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条件你们提!只要放人,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海市!绝不追究!”

    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绑匪粗重的呼吸声和刀锋贴着皮肤带来的冰冷触感。林星晚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男人手臂肌rou的紧绷和犹豫。

    “好!姓周的!算你他妈有种!”绑匪头子似乎下了决心,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听着!第一,立刻准备三千万美金现金!要旧钞,不连号!第二,给我们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越野车!第三,让你的人全部后撤五百米!给我们清出一条出城的路!敢耍花样,老子立马撕票!”

    “成交!”周叙白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快得令人心惊,“东西我半小时内就会准备好!现在,开门!放人!”

    “看到东西自然会放人!”刀疤脸唾了一口,“现在让你的人先后撤500米,快点!”

    周叙白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有序的往后退去,隐藏在阴影里。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决绝的、令人胆寒的威压,“他们已经退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把门打开,用我换你们手里的女孩。”

    绑匪头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耍什么花样,我只要拿到东西自然会放了她,再废话我不介意先让她见点血。”

    “那样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周叙白加大了声音,语速快速的说道,“我比她有价值得多,我是周氏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命,远比五千万值钱。有我在你们手里,无论是林家还是周家,投鼠忌器,没人敢动你们分毫。而她一个小姑娘,受了惊吓,没法很好的配合你们。放她过来,我过去。这笔交易,你们稳赚不赔。”

    厂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飘落。

    刀疤脸和粗壮男人飞快地交换着眼神,贪婪和恐惧在他们眼中激烈交战。周叙白提出的条件太诱人,风险似乎降到了最低。

    “好……好!”粗壮男人最终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贪婪,“你过来!慢慢走过来!别耍花样!老三,你去开门!”他示意瘦高个。

    沉重的铁皮大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仓库外刺目的光线如同利剑,瞬间劈开了室内的黑暗。林星晚被强光刺激得眯上眼睛,透过缝隙感受到一片模糊的亮白。

    尘埃在光柱中狂舞。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刺眼的光源,清晰地出现在门口。

    周叙白。

    他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一步步走进来,步伐沉稳,鞋子踩在满地的碎屑和铁锈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紧绷的心弦上。

    他无视了旁边如临大敌、瞬间举起武器的绑匪,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穿透弥漫的尘埃,直直落在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别怕,晚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落在林星晚耳中。

    “唔唔……”林星晚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拼命摇头,嘴巴被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叙白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他将她手上绑着的麻绳解开,撕掉嘴上的绑带,用力将她拥在怀中。

    “别怕,晚晚。”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他的手臂收得很紧,guntang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用自己整个身体将她牢牢护在怀里,隔绝了所有可能来自绑匪的威胁方向。

    林星晚的脸埋在他颈窝,熟悉而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瞬间包裹了她。

    劫后余生的巨大委屈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guntang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好了,好了……”周叙白下颌紧绷,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声音低沉地安抚,“没事了,晚晚,没事了……我在这里。”

    周叙白抬头转向绑匪的方向,“我已经进来了,现在让她出去。”

    粗壮男看了瘦高个一眼,“带她到门口那边,注意着点。”

    “不,我不走,叙白哥哥,我走了你怎么办!”林星晚疯狂的摇头,用力抱住周叙白不撒手。

    “乖,听话。”周叙白将她从怀里拉开,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的……听话。你先出去等我,好不好?相信我晚晚。”他目光柔和且坚定的看着她,像是诱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对着她说。

    他将林星晚送到瘦高个那边,目送着她走了出去,直至看不见。

    “呵,你们有钱人玩的果然不一样。”刀疤男不懈的讽刺道,狠狠的唾了一口。

    周叙白看着他们,没有说话,隐在暗处的手轻轻的敲击了两下裤子上提前贴好的隐形通讯器,然后迅速的从衣服隐蔽处抽出手枪。

    “cao!你果然阴我们!”粗壮男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刀快速冲了过去……

    “砰!砰!砰!砰!”

    清脆、冷酷到极致的枪响,如同死神的叹息,毫无预兆地划破了工厂短暂的“和平”!

    枪声来自厂房高处几个被阴影笼罩的废弃平台!子弹精准无比,带着致命的呼啸,瞬间穿透了刀疤脸和刚把一只脚迈进门的瘦高个的头颅和心脏!

    血花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如同妖异的烟花般在昏暗的光线下猛地爆开!

    瘦高个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猛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门口的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刀疤脸则保持着转身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额头上便赫然多了一个狰狞的血洞。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粗壮男被周叙白一枪击中了心脏,痛苦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那是血液呛进气管的声音,他大睁着眼睛,似是不相信这个结果,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不多久也静止不动了。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浓得令人作呕。

    林星晚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远处不断的爆裂声。

    叙白哥哥!

    她死命的挣扎开拦着她的武装人员,拼命的向厂房跑去。

    “呜呜……叙白哥哥!”她崩溃的大哭,边喊边跑向黑暗中的硝烟中。

    忽然一个有力的胳膊在门口快速的拉住她,将她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晚晚,我在……我好好的,没事,别怕……别怕。”周叙白用手轻轻拍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努力安抚她。

    “呜呜……叙白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林星晚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在他怀里崩溃的大哭,眼泪不断濡湿了周叙白的衣服,在胸前晕开泪渍。

    “别怕……别看……没事了……都结束了……”周叙白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颤抖。

    他捂着她眼睛的手没有丝毫松动,另一只手臂却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他的身体也在抖。

    林星晚从未感受过周叙白如此剧烈的颤抖。

    那不再是平日那个掌控一切、从容优雅的周叙白,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后怕,一种濒临失去的恐惧彻底爆发后的失态。

    这个强大到近乎冷酷的男人,此刻抱着她,竟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地颤抖着。

    “晚晚……晚晚……”他一遍遍低唤着她的名字,破碎的气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guntang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guntang的唇胡乱地、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乱,印在她冰冷的额头、汗湿的鬓角、甚至沾染了血污的脸颊上。

    他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透过紧密相贴的胸膛,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林星晚僵硬的身体在他guntang的怀抱和灼热的亲吻下,一点点软化。

    巨大的委屈、恐惧、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的心防。她伸出虚软无力的手臂,紧紧回抱住他剧烈颤抖的脊背,如同抓住狂风暴雨中唯一的锚点。

    “叙白……哥哥……”她崩溃的大哭着,声音破碎不堪,眼泪混合着他落在她脸上的guntang液体,汹涌而下。

    仓库门口,训练有素、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影迅速无声地涌入,快速清理现场。周叙白带来的私人安保队长快步上前,低声请示:“周先生,后续……”

    周叙白头也没抬,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要用体温驱散她身上所有的寒意和恐惧。他的声音透过林星晚的发顶传出,嘶哑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不容侵犯的冰冷:“处理干净。通知林家,人找到了,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