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去送机的时候，林芙一直是笑着的，她的笑容温柔又坚定。反倒是魏扬眼尾泛红，抱她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林芙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顺着他的背。

    魏扬踩着点进了登机口，她看着自动门开启又闭合，才转身离开。

    指纹锁发出滴滴声，是今早魏扬换上的——避免她再次弄丢钥匙，回不了家。

    她推开门环视一周，还是原本的那个家，只是玄关处多了一双男式拖鞋，冰箱被塞满满当当还贴满纸条，所有灯泡都会亮了...

    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_

    林芙在魏扬走后，一个人去健身房，试着自己做饭，而不是总叫外卖。现在传给魏扬的反馈图都有她入镜，魏扬笑着会一张一张保存进相簿。

    因为有时差，两人联繫不是特别方便，往往她刚下课，他那边天才擦亮，又或者她准备睡觉，他正开始一天的训练。

    魏扬从不抱怨训练的苦也不说累，只是偶尔在通话时不小心睡着，话才说到一半，声音就慢慢消失了。林芙不会叫醒他，只是静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然后轻声说句晚安。

    他们都特别珍惜每分每秒，即使身处两地，他们的心却更靠近。

    _

    林芙从健身房出来时笑容满面，因为她今天发现，腹部隐隐约约浮现出马甲线，她没有告诉魏扬，就想着等他回来后，当面看他惊讶的神情。

    街上全是情侣，林芙才恍然意识到今天是跨年夜，她拿出手机没有任何消息。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家。

    她和保安大叔点点头，提前说了声新年快乐。才走几步，保安大叔叫住她，拿出一大束花，说是傍晚有人送来的，只是她不在。

    波斯菊的花语：永远快乐。

    林芙抱着花收到许多羡慕的注视，她又想笑又想哭的，心情十分複杂。

    她把花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地毯上，低头拆开卡片。

    上面写着：“新年快乐，林芙。”下面还附了一行小字：“打开衣柜看看。”

    她起身打开衣柜，没有看到类似礼物的盒子，她一头雾水。正好抬眼看见那件裙子，那件乘载他们重要回忆的裙子，她抬手取下。

    裙子的领口别着一张卡片，仔细一看，衣架上有一条细细的链子，坠饰隐入领口，难怪她每天打开衣柜都不曾发现。

    她把项鍊和卡片都取下，手机铃声响起，是她设定的专属铃声，她跑到客厅接起电话。

    魏扬的声音从一万公里之外传进她耳朵里，她已经微微哽咽。

    魏扬走后她不曾哭过，但知道他用心准备的这些惊喜后，她不是因为离别而哭，是因为感动而忍不住泪水。

    现在是他的午餐时间，但他知道国内快到午夜，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却只能分隔两地。

    魏扬的气息还未平復：“喜欢吗？”他为了赶在跨年前打出这通电话，提前完成教练交代的体能任务，跑回住处。

    “喜欢...很喜欢。”林芙紧紧握着项鍊，是一隻展翅的蝴蝶。

    “卡片我还没看，你唸给我听吧。”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像平常一样。

    “林芙，新年快乐，希望你没有提前发现这个礼物。你总是说我会把你宠坏，我却觉得远远不够，我知道你每次的欲言又止，是因为有很多话没办法对我说，是我还没有好到值得你全部的信任。但是没关係，我会等，等到你愿意说的那天。”这张卡片他反复斟酌才下笔，一字一句都刻在心中。

    林芙听到一半，就已经泣不成声，他接住了她所有的无助和不安。

    “我喜欢的是你，你就是你...林芙只有林芙可以定义，但也不该被定义。”他的语气温柔但很有力量。虽然心疼，但并不后悔，因为这些话他想说而且必须说。

    魏扬看了一眼时间，再度开口时，声音像砂纸轻轻刮过她的耳膜：“宝贝，我真的好想现在就抱着你，让你靠在我怀里...”

    “还有十五分钟就跨年了...你哭成这样，怎么办？要不要让我哄你一次......哄到你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我？”

    他停了几秒，语气放得更轻、更慢，带着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你猜......我能不能只靠声音，就让你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