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鏖戰無勝

    比武繼續進行，台上刀光劍影，台下熱鬧非凡。

    杜夢溪坐在峨眉席末，剛剛丟臉後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再惹師太生氣。

    這時，隔壁門派男弟子隊伍裡，一位年輕劍客頻頻朝她拋來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眼裡帶著幾分調皮和好奇。

    夢溪一開始還沒察覺，後來無意間與那雙眼對上，只覺對方嘴角一勾，向她輕輕點了點頭。

    夢溪臉一熱，慌忙垂下頭，本想裝作沒看見，但又覺對方無惡意，只出於禮貌回了一個小小的點頭。

    這一幕，卻正好被三師姐賀嫣然看在眼裡。

    她眉頭一皺，當場冷聲：「杜夢溪！你知不知道門規？在這種場合還敢和外男眉來眼去，真要丟盡師門的臉嗎？」

    夢溪嚇得臉色慘白，張口想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低頭：「對不起……」

    三師姐根本不給她機會，語氣更加刻薄：「回去罰抄門規三遍！要不是大會期間，看我怎麼罰你！」

    夢溪委屈得眼眶微紅，只能硬生生把話咽下，連師太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這時，司儀高聲宣布：「下一場，峨眉派林素微對決崑崙派周子衡！」

    滅絕師太語氣冷峻：「素微，此人劍法陰狠，切記穩住心神，莫被激怒，勝負不重要，千萬不能失了峨眉的體面。」

    二師姐林素微抱拳領命，神情肅然，緩步登台。

    台下夢溪一邊擦淚，一邊死死攥緊衣角，只覺滿腹委屈卻不敢多言。

    比武聲再起，這一刻，她連抬頭看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在心裡默默為二師姐加油。

    ?

    兩人一登場，場上氣氛頓時緊繃。

    林素微青衣執劍，站姿如松，對面崑崙周子衡則身材修長、劍勢沉穩，兩派高手，風采各異。

    「請！」

    「請！」

    劍鋒一觸即發，兩人皆不試探，便是疾招快打。

    林素微腳下「峨眉清風步」如雲似煙，先出一招「寒梅拂雪」，劍尖繞腕，銀光直指對手咽喉。

    周子衡不慌不忙，崑崙絕學「雲橫九天」橫劍擋開，反手一招「破雲勢」以剛克柔，將劍氣逼回。

    兩人步步移形換影，林素微接著使出「雙燕穿林」，身法靈巧，劍影分作兩道。

    周子衡眼神一凝，腳下展開「飛瀑斷崖」，突然踏前，強行切入，一式「雲龍九折」劍勢連環破綻。

    劍光如雪，招式連綿。林素微以「銀針渡江」疾刺腰側，對方則以「鯤鵬展翼」斜劍卸力。

    每一招拆得極為精妙，場下叫好聲連連。

    兩人越戰越快，衣袂翻飛，劍氣纏綿，劍刃相擊時火花四濺。

    崑崙派「雲崖返照」、峨眉派「紫電穿空」……每一招拆招都是武林絕學的展示。

    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又過十數招，兩人皆氣喘如牛，額頭沁出薄汗，劍鋒相交，竟雙雙後退半步。

    台下掌門們互相頷首，眾弟子看得如癡如醉。

    武林盟主起身大聲：「好！此戰雙方皆展本門絕學，難分伯仲。武林以和為貴，此場判和！」

    林素微與周子衡各自收劍，抱拳還禮。周子衡輕聲道：「峨眉劍法果然不凡。」

    林素微微點頭：「崑崙劍道同樣精妙。」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退回。

    林素微臉色蒼白，劍未歸鞘，滿身疲憊。

    夢溪趕緊湊過去，兩手遞上溫熱的茶水，二師姐僅低聲道謝，目中卻閃過一絲難得的輕鬆。

    這一場，無關勝負，卻讓峨眉和崑崙在全場俠客心中都贏得了最高的敬意。

    這時，滅絕師太淡淡掃了林素微一眼，聲音壓得極低：「你第十九招‘清風斬’時破綻太大，若是對方換個手法早已可破。還有‘銀針渡江’收招太急，若我在場，已將你逼下台。」

    林素微立刻低頭認錯：「弟子謹記師父教誨，下次必不敢大意。」

    師太沒再多說，只冷冷轉開了視線。二師姐雖然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多了幾分自責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