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同志

    周衡水脚步加快，鞋底踩在土路上，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土。

    知青点离村口不远，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窗户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远远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

    砰！门被一脚踹开。

    王小花惊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还残留着刚才专注阅读时的微红，“阿水哥…你怎么来了？”

    林远上下打量着不速之客，“这位是？”

    周衡水沉着脸，几个大步跨进屋里，一把攥住王小花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不由得轻呼出声。

    “哎呀。”王小花被他攥得生疼，“阿水哥…你弄疼俺了…”小小的身子扭动着，另一只手拍打着周衡水的手臂。

    这一举动直接点燃周衡水，眼中怒火翻涌，声音低沉字字如刀，“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偷人了是吧？”

    阿水哥第一次这样凶她…下一秒，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没有！呜，阿水哥你讨厌！”

    林远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结婚了？”他看向王小花，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王小花抽泣着，抹了把委屈泪，“算…算是吧，呜。”

    什么叫算是吧？

    周衡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只想立刻把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拖回家关起来，让她再也接触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东西。

    “走，回家。”

    “呜，不要，我不要坏的阿水哥！”王小花双脚在地上乱蹬，身体后仰，试图用全身的重量抵抗他的拉扯。

    林远正义的上前一步，“没听见人说不要吗，你还想违反妇女意志不成？”

    周衡水冷冷瞪向林远。

    林远被这充满敌意的眼神慑住了片刻，喉咙微微滚动，随即涌上的是被冒犯的愤怒。

    “请你放尊重点。我只是邀请小花同志看看报纸杂志…”

    周衡水没功夫听他放屁，横腰抱起犯倔的女孩，强行将她拉出这间无比膈应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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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家，木拴咔嗒一声落上。

    “哎呀！”王小花被猛地扔到竹床上，她腾的爬起来，害怕的缩到角落。

    她经常听那些婶子聊天，说自家男人一有不舒服就拿她们撒气，还撸起袖子展示伤口。

    阿水哥从来没对她大声过，更别说打她，王小花咬着唇，怯怯瞄他的脸色。

    面前的男人沉着脸，直勾勾盯着自己，好可怕，感觉下一秒他的巴掌就要呼在自己脸上了。

    呜呜，阿水哥也是个坏男人，呜。

    周衡水看着角落里缩成的小团，脸皱巴巴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蓄满了就吧嗒掉一颗，再蓄满，再掉……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放软了些，“饿不饿。”

    王小花不敢回，只眨巴着大眼睛，呆呆看着他。

    周衡水没想到能把她吓成这样。

    他转过身，刻意和她拉开一段距离，走到那张旧木桌旁，开始扒拉带回来的东西。

    “我先去烧热水，”他背对着她，声音闷闷地，“rou粥煮好了就去洗澡。”

    周衡水等她回话，半天也没个动静，忍不住转过头。

    王小花这才慢吞吞地嗷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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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衡水走到院子里的灶台前，熟练地点燃柴火，从篮子里拿出带回来的白米和一小块瘦rou，动作麻利开始淘米切rou。

    锅里的水渐渐冒起热气，屋子里弥漫着柴火和米粥的淡淡香味。

    王小花眼泪已经止住，还缩在竹床角落，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着他。

    “过来。”周衡水头也没回，声音低沉却没了刚才的戾气。

    王小花犹豫了一下，磨蹭着走到男人身边，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阿水哥，你、你别生俺的气了…俺没干啥坏事。”

    周衡水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把切好的rou丁丢进锅里。

    王小花站在旁边，闻着粥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她脸一红，赶紧捂住肚子。

    周衡水像是没听见那声响，淡淡开口，“去桌上帮我拿盐。”

    王小花应了一声，转身跑进屋里，翻开搁在桌上的布包，忽然，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回院子。

    她咬着唇，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周衡水摊开手，一块小香皂静静躺在她白嫩的手心。

    周衡水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