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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連受打擊

    

第30章  連受打擊



    等到過完生日,他立即去了麗春院。原以為李桂姐會很高興的,沒想到人家死活不肯陪侍,說身子不舒服。西門慶柔聲哄道:“我的心肝寶貝,你怎麼生氣了?是誰惹到你了?”

    李桂姐“呼”地跳了起來:“還不是你家老五,她也太不是東西了。我好心好意過去拜見,她卻指桑罵槐罵起了丫頭,這不是存心讓我難看嗎?”

    西門慶連忙保證:“這個賊婆娘!竟敢這樣無禮,明天我讓她給你道歉。”李桂姐冷笑道:“你不要往臉上貼金了!我聽說她可霸道了,你要敢動她一個指頭,我就敬你是個爺們。”

    西門慶冷冷一笑:“你也太小瞧我了!那幾個婆娘誰沒挨過鞭子?”李桂姐故意激他:“我見過砍頭的,沒見過吹牛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剪一縷頭髮給我瞧瞧。”

    西門慶一聽立即趕了回去,到家就直奔潘金蓮的房裏。其她幾個女人一看,紛紛躲回自己屋裏。丫環、小廝更是不敢露面,唯恐被臨時拿來出氣。等他進到屋裏面,便往床框上一坐,吆喝著讓她過來脫靴子。

    潘金蓮不敢不去,只好小心服侍他上床。可西門慶不但沒有躺下,反而坐到了枕頭上面,還要她把衣服脫光了。潘金蓮剛把衣服脫了,西門慶又要她跪下來。

    潘金蓮哭著問道:“我的親爹,你到底要怎樣啊?如果你想讓我死,就給個痛快的,不要拿鈍刀子鋸我。”西門慶冷著臉逼問:“看來你是不肯跪嘍?春梅,快把馬鞭拿來,我要好好教訓這個yin婦。”

    春梅假裝沒有聽到,躲在外面一聲不吭。秋菊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渾身像篩糠似的。只有那只鸚鵡在不停重複:“春梅,快把馬鞭拿來!春梅,快把馬鞭拿來!”

    西門慶“咣咣”捶著床板,大喊大叫地要鞭子。潘金蓮尖聲叫道:“春梅姐,你快點過來救我呀,你爹又要打我了。”這下春梅就不好再躲了,只好推開房門進去。

    潘金蓮光著身子跪在地上,傷口一點一點往外滲血,其狀極其淒慘。也許是物傷其類吧,春梅索性不管了:“爹,你又聽了哪個yin婦的攛弄,回來便拿我們出氣,娘到底有什麼錯處?”

    這是極其不恭的舉動,按理說應該嚴懲的。可他不但沒有爆發,反而呵呵笑了:“你這小丫頭,竟然教訓起我來了。”說完又轉身對潘金蓮吼道,“yin婦,你過來,我問你要件東西。”

    潘金蓮連忙表忠心:“我的好親親,奴家一身花朵般的嫩rou都給您了,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西門慶把驢臉一拉:“我不要你那身臭rou,我只要你頂上一縷頭髮。”

    潘金蓮一聽又哭上了:“我的好爹爹,您就饒了奴家吧。您要什麼都行,但不能剪我頭髮呀。”春梅也很氣憤:“爹,您也太過分了,那頭髮是隨便剪的嗎?自古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您剪了她的頭髮,不等於是砍她頭嘛!”

    西門慶根本不予理會:“看來你是不願意嘍?”說完又要拿鞭子,做出一副要打要殺的架勢。潘金蓮不敢再強了:“奴家不是不願意,奴家只想知道做什麼用?”

    西門慶瞪著眼吼道:“我要打網巾!這總行了吧。”潘金蓮只好屈服:“您要打網巾也可以,那就讓奴家替您打吧。”西門慶不耐煩地說:“我不要你打,我只要你的頭髮。”

    潘金蓮咬著牙答應了:“好好好,我給你剪就是了!我知道有人想糟蹋我。”西門慶有點心虛:“你不要瞎想了,這是我的主意。”潘金蓮只能分開頭髮,讓他胡亂絞了一縷。

    西門慶拿到了頭髮,便興沖沖地去了麗春院。李桂姐立即迎了出來:“頭髮呢?不要說沒有剪到啊?”西門慶笑嘻嘻地說:“看完就還給我呀,不然不好交待。”

    李桂姐哼了一聲:“你還當個屁寶呢!在我看來一錢不值。”說完往地上一扔,狠狠跺了幾腳。西門慶連忙去搶:“不能踩呀,不吉利。”李桂姐頭一揚:“你敢搶?敢搶就扔到茅坑裏。”

    這回潘金蓮算是徹底輸了!她只是朝人家吐口唾沫,人家卻在她頭上撒了一泡尿。望著那片黑壓壓的房脊,她不禁放聲大哭。現在連個妓女都爭不過,日後還怎麼出人頭地?

    後來幾天,她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期間孟玉樓來勸過幾次,讓她不要太灰心。如果西門慶真的相信了,怎麼會這樣不了了之呢,至少琴童是死路一條。

    潘金蓮翻身坐了起來:“琴童沒事了?”孟玉樓手一攤:“怎會沒事呢?被打得遍體鱗傷。好在這孩子命大,在馬圈躺了幾天又活轉過來了,現在被攆到祖塋看墳去了。”

    兩個人正在感慨歎息,潘姥姥領個老婆子進來了,說是姓劉,是什麼“香頭奶奶”,要給她驅驅晦氣。孟玉樓聽了連忙起身,說屋子裏還有事情,過兩天再來看望。

    劉婆子裝模作樣看了幾眼,便給了她一顆大黑丸子。潘金蓮說了一聲吃不下,竟然把大黑丸子扔掉了。那種輕蔑與傲慢,連潘姥姥都覺得過分,認為是對神婆的冒犯。

    劉婆子也沒計較:“五娘,小的知道您心裏堵得慌。要是您信得過的話,小的就給您“回回背”,保證您能時來運轉。”說完掏出一個桐木人,在上面寫了一行小字。

    儘管劉婆子是在裝神弄鬼,卻對上了潘金蓮的心思。她不敢再明鬥了,只能悄悄用點陰招。“回背”和“厭勝”有點類似,都是詛咒他人的巫術,只是惡毒程度稍輕而已。

    劉婆子燃起一炷香,又朝天禮拜祝禱一番,這才用七七四十九根紅線把桐木人綁住了。又用紅紗蒙住桐木人的眼睛,又用艾草塞在桐木人的前胸;又用銅釘釘住桐木人的雙手,又用粘膠粘住桐木人的雙腳。

    然後讓她藏在枕頭裏,只要西門慶枕過一回,就永遠不會變心,一生一世只愛她潘金蓮一個。說完又燒了一道朱砂符,讓她摻在茶水裏給事主喝下。潘金蓮多少有點懷疑:“這東西能管用嗎?要是不靈的話,看我怎麼治你。”

    劉婆子這才道出玄機:“您就放心吧,保證有用。我叫您用紅紗蒙眼,是讓他看不到別人的好。我叫您用艾草塞心,是讓他心裏裝不了別人。我叫您用銅釘釘手,是讓他不能再打您。我叫您用粘膠粘腳,是讓他不能到處亂跑。”

    潘金蓮聽了大喜過望,當即賞了一根銀簪子。吃完午飯,她又慢慢坐到了窗前,對著鏡子又描又畫。剛才還是病厭厭的黃臉婆呢,轉眼卻變成了豔光四射的騷娘們。

    巧合的是,西門慶當晚真的過來了,還把那杯符水喝了下去。等到西門慶陪她狂了一夜,她又精神抖擻地出門了。潘金蓮多少有點蠢,老是把性與愛混為一談,以為做得多愛得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