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今日稍早——

    「哇，是煎蛋捲！」下樓的姜秋丹看見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餐。

    在浴室看見自己的牙刷已經被擠上牙膏，現在連早餐都被準備好，感覺自己好像小動物被飼養著。

    看見桌上還有張紙條，姜秋丹拿起來看著上頭的文字。

    ［冰箱有果汁   記得喝］

    打開冰箱看見了一杯裝滿紅橙橙的玻璃杯靜靜的佇立在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姜秋丹將果汁拿在手上，在鼻前嗅了嗅後抿了一口。

    「······？」除了橙子的味道外，還品嘗到了其他的味道，他又喝了一口。

    「是什麼呢？」一口接著一口，果汁一下子就見底了卻還是不知道裡頭加了什麼東西。

    心滿意足的吃完早餐後，姜秋丹正想到客房看看相冊，才將相冊拿起來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崔東湁的友人嗎？這邊是······」

    掛掉電話後姜秋丹慌慌張張的出門去醫院接人。

    此時已經是隔天的凌晨。

    崔東湁淺淺睜開眼皮，自己的鼻子下方有隻手指，正在確認自己有沒有呼吸。

    「那個······秋丹，我真的沒事。」這樣的動作已經是第三次了，姜秋丹最剛開始還會聽自己有沒有心跳聲，又怕吵醒自己改成探鼻息的方式。

    姜秋丹收回手指，又窩回棉被中，尷尬的說：「我就怕你怎麼了······」

    因為受傷的關係，崔東湁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這反倒讓姜秋丹很不習慣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又惦記著輕微腦震盪的注意事項讓他更加睡不著覺，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折騰了一整晚，崔東湁也是沒什麼精力，手臂一伸說：「過來躺這邊，這裡沒受傷。」

    姜秋丹小心翼翼的枕了上去，又怕自己壓疼人，頭撐在那反倒更不舒服。

    「還是好好睡覺吧。」姜秋丹說著，正想將他的手放回原位，崔東湁長臂一攬將人按回了自己胸膛。

    剛才洗澡根本沒有注意到肌rou的觸感，況且也只是沐浴球滑過身體，沒機會能夠直接觸摸到這具身體。

    既柔軟卻彈性十足，飽滿的肌rou貼在自己臉頰邊，姜秋丹不覺得的伸手捏了兩下說：「還以為會硬邦邦的。」

    崔東湁低笑出聲：「小色鬼，快睡吧。」

    原本還想反駁兩句的姜秋丹一沾上崔東湁的體溫，眼皮就開始打架，嘀咕了兩聲便睡著了。

    崔東湁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高中時期的他和劉勇浚、金允浩，三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但似乎一直都有個人在追隨自己，卻在某天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個人的臉也好身形也好，夢裡的他幾乎想不起來是誰，如一團黑影一樣跟著自己。

    那團黑霧如同影子一樣，從底部攀上自己，從腳慢慢向上到大腿、腰部、手、心口處——那似魔似物的東西情緒似乎是傳遞了過來，醒來的崔東湁內心滿是不甘、憤恨又有些失落的感情。

    身旁已經沒有姜秋丹的身影連餘溫都已經冷卻，那情緒感染著自己只覺得胸口陣陣心慌與不安。

    「東湁，你起床了嗎？」姜秋丹打開小小的門縫，將頭探進房內。

    不顧身體的酸痛，崔東湁撐起身子說：「秋丹，過來。」

    那語氣不強硬，聽得出口氣帶上了哀求，莫名的聽上去有些可憐。姜秋丹走進他柔聲問：「做惡夢了嗎？」

    姜秋丹站在床邊，崔東湁手臂環著他的腰，額頭親暱地在腹部靠著，如此的動作才能讓自己心中那惶惶不安的情緒減去大半。

    「嗯······可能是吧。」

    醒來時早已經忘記自己做了什麼夢，只有這股負面的情緒殘留，幾乎是不太會作夢的人，不敢想像姜秋丹經常夢見那些糟糕的夢境是怎麼撐過來的。

    「醒來就沒事了。」手指輕柔地在後腦勺撫摸著，一下又一下帶走了所剩無幾的黑暗。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又誤想辜負姜秋丹的好意，崔東湁還是將他所準備的早點通通吃下肚。

    「我待會要去派出所一趟。」

    沒忘記自己還有許多事情還沒處理，簡單換過藥後便準備要出門。

    「啊——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姜秋丹那苦惱的小表情，一眼看就知道是在擔心自己，但又在顧慮他是要去工作怕會打擾到他。

    崔東湁看了看姜秋丹，身上並沒有太深的黑霧，幾乎只有淺淺的綠色，反倒較多紅霧纏繞在身上。現在自己的狀態不能說太好，怕自己又出了岔子沒按法照顧到姜秋丹。

    他從櫃子中翻出了一個細長如筆的物品遞給姜秋丹說：「好啊，一起去吧。這個你戴在身上。」

    「這個是什麼？」

    姜秋丹把玩著那隻筆，上頭有個開關及按鈕正想按下去試試看時便聽到崔東湁開口介紹：「電擊棒。」

    作亂的大拇指瞬間收回，突然覺得這小東西有些燙手，他問道：「怎麼會有這個？」

    「忘了，反正帶著也比較安全，你出門就帶在身上。」崔東湁想了想便這麼說了。

    正想反駁他這種東西不是違法的嗎？但崔東湁看上去也不是那種極度正派、一板一眼的人。如果形容學生的話，大概就是那種成績好私底下卻會調皮搗蛋的那類人？

    「希望不要用到才好。」姜秋丹還是收下了，將它小心地放在自己經常背的側背包內。

    「叫計程車嗎？」姜秋丹當然也知道車子送修的事情，現在也沒有其他交通工具，自然想到最簡單的方法。

    崔東湁怕又發生意外，開口提議：「搭捷運好了。」

    姜秋丹表情有些僵硬地咽了咽口水，但還是點頭答應。

    「這時間應該沒什麼人，如果人太多我們在坐車可以嗎？」

    「沒事，有你陪我。」

    如他所說，捷運已經過了尖峰時期，現在人潮的確是少了很多。

    兩人還運氣很好的找到了位置坐下，但卻能感受到總有些若有似無的眼神在看自己，姜秋丹還是感到十分不自在。

    崔東湁脫下了自己的連帽外套遞給了他。

    「抱歉，忘記戴帽子了，你穿這個。」

    換上了崔東湁的外套，將帽子戴上。即使將拉鍊拉上仍是十分寬鬆，那松竹清香包裹著自己，有種自己被輕柔環抱的錯覺。

    兩人已經下車正準備離開捷運站，結果一隻手拉住了姜秋丹。

    那雙手力氣極大，掐的姜秋丹手腕生疼，他想要甩開這支手也沒辦法。

    崔東湁正想將人隔開，那人便鬆開手說：「不好意思，我就只是太激動了。」

    「我從剛才就在車上關注你，我能不能加你的聯絡方式？」完全無視掉崔東湁，他往前靠近姜秋丹。

    姜秋丹往側身一站牽著崔東湁的手躲到他的背後。崔東湁也是挺身擋在面前，阻隔那人想要靠近的腳步。

    「抱歉、抱歉，是我讓你誤會了。其實我是攝影師，我從剛才就覺得你很好看，想問有沒有機會可以合作拍些平面廣告？」那人遞出自己的名片，崔東湁只是看了一眼沒有接過。

    「我沒有拍照的想法，不好意思。」姜秋丹婉拒道，甚至連臉都躲在崔東湁背後不肯露出。

    「沒事，名片收著，等你改變心意再聯絡我也可以！」他將名片塞到崔東湁手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想要將名片扔掉附近卻剛好沒有垃圾桶，崔東湁只好將它收入口袋內。

    「嘶——」正要牽起的手時，姜秋丹疼的收回手，拉起袖子一看，剛剛被鉗住的手腕已經有了紅痕。

    崔東湁自責道：「抱歉，應該搭計程車的······」

    「不是你的錯，等等就消了。」把袖子拉回來遮住了手腕處的紅痕，姜秋丹主動牽著崔東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