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唐啓賢篇-09）：她從未走遠

    那天過後，蘇韻回到了她一貫忙碌的經紀人生活，我也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準時出現在唐氏的每一間會議室。

    她沒有再聯繫我。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像過去八年那樣繼續裝沒事，繼續推得開、藏得住。

    可偏偏——越逼著自己忙，腦子卻越是忍不住去想她。

    直到Ninjutsu週年慶的這一天。

    允詩閱親自安排了整場活動，在江城頂級酒店訂了整層宴會廳，舞團全體出席，熱鬧非凡。蘇韻和她團隊也被邀請，作為新的合作方自然不會缺席。

    我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鬼使神差地給她發了條信息：

    【蘇韻，我今天去接你一起過去吧】

    發出去的那幾分鐘，我指尖緊繃，盯著屏幕，一遍又一遍反復點開那個對話框。

    她會不會不回？還是她根本不想再見我？

    我從未像那一刻那樣——像個沒談過戀愛的學生一樣焦躁又期待。

    就在我幾乎要刪掉這條消息，打算自己收場的時候，手機終於“叮”了一聲。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

    我盯著那幾個字，心跳一瞬間快得像沒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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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貼身禮裙出現在公寓樓下，深V貼身剪裁，將她的身形勾勒得一寸不多、一寸不少。肌膚被襯得瑩白，鎖骨線條清晰。

    我差點忘了怎麼開口，幸好她沒有讓我尷尬，只是微微頷首，走向副駕。

    一路上她和上次一樣，靜靜地望著窗外。窗玻璃上映出她淡淡的側臉，沒有表情，也沒有溫度。而我，卻始終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徹底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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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宴會廳後，衛臨和允詩閱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蘇韻姐，謝謝你來！”允詩閱笑意盈盈，伸手輓住她。

    衛臨卻挑眉看向我，半開玩笑似地問道：“你們怎麼會一起到？復合了？”

    “復合？！”允詩閱怔住，像忽然被點醒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韻，一臉震驚地重復了一遍，“復合？？！”

    衛臨嘴角一勾，語氣玩味：“我之前沒跟你說嗎？蘇韻姐是啓賢哥的前女友……也是他一直放不下的人。”

    蘇韻輕咳一聲，隨手接過一杯侍應遞來的香檳，抿了一口，語氣如常：

    “只是舞團合作的關係而已，別想太多。”

    她這句“別想太多”，說得輕描淡寫，卻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開我心口那點僥倖。

    我沒接話，只是余光瞥見允詩閱的神情，從驚訝轉為恍然，又從恍然變成了一種奇怪的、似懂非懂的複雜情緒。

    她大概終於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掰彎”她的衛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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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很熱鬧，舞團的孩子們笑鬧不斷，香檳一杯接一杯。蘇韻拿著酒杯，自如地在人群間穿梭，和每一個她準備要合作的成員碰杯。

    她笑著，敬著，像從未和我有過任何牽扯。

    我站在角落，目光卻始終沒能從她身上移開。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什麼聲音，可在我眼裡，卻像每一步都重重踩在我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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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場時，她臉上染著淡淡酒意。

    我走上前，輕輕扶住她的手臂。

    “我送你回去。”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輕輕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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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很輕，她安靜地靠在車窗邊，睫毛輕輕顫著。我看著她微紅的側臉，心裡一句話翻來覆去，幾次衝到喉嚨口，終究還是憋不住了。

    “蘇韻——”

    她轉過頭。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我沒繞彎，也不再猶豫。

    她看著我，沈默良久。

    “我喝多了……我現在只想睡覺。”

    她的聲音平淡得沒有情緒，卻像冰水澆頭。

    我沒有再追問，只是將車穩穩開到她家樓下。

    我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她下車時微微踉蹌，我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側。

    她沒有立刻推開，只是低著頭站了幾秒，像是在斟酌。

    “要我扶你上去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我還能自己走。”

    她站穩了，卻沒有馬上轉身。

    片刻後，她忽然抬眼看向我，在夜色里眨了一下，眼神說不出是疲憊還是清醒。

    “這幾天如果不忙……”她頓了頓，唇角輕輕一揚，“我們找個時間，再吃頓飯吧。”

    我怔了一下，呼吸像漏了一拍。

    她說完就轉過身，朝小區走去。步子依舊穩，背影依舊挺，燈光拉長她的輪廓，一如多年前，她獨自離開的那一夜。

    只不過這一次——

    她留給了我一個“再見”的可能。

    我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在光影交錯的盡頭，心跳卻前所未有地沈穩。

    她不是回來了。

    她從未走遠。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