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是不是不夠重要？

    夜裡十一點多，奈奈盯著手機螢幕發呆。

    她傳出去的訊息一直沒有被已讀，上次已讀還停在下午五點，小熊貓說他快下班了，結果一整晚都沒回，也沒說在忙什麼。

    奈奈盯著聊天室界面半天，終於放下手機，轉身打開電腦，登上遊戲。登入之後，她下意識點開好友列表，然後瞬間愣住。

    小熊貓在線，而且還在副本裡。

    她滑動滑鼠，點開他所在的隊伍界面，是一堆她不認識的名字。

    奈奈心裡一沉。

    寧願打遊戲也不看我的訊息嗎？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盯著螢幕，然後點進了副本旁觀模式。

    小熊貓在裡面cao作依舊俐落，還幫其中一個女角色擋傷害。那個女角奈奈知道是誰，曾經在留言板跟小熊貓聊的很熱絡。

    奈奈觀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開手機訊息。

    她打字又刪掉，刪掉又打字。「你今天不是說沒空打遊戲嗎？」「結果我剛剛上線看到你在打副本。」

    她盯著這兩句話好幾秒，覺得太冷了，像是質問。

    她又補了一句：「你都沒回我，也沒說一聲……」

    發出去之後，她忽然覺得心臟有點發悶。不是想抓包什麼，就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我在等你訊息的時候，你在跟別人語音、打遊戲。她把手機翻過來放在桌上，不再看螢幕。她其實沒有生氣，只是失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小熊貓回訊息了。『我看到妳的訊息了，對不起，真的不是故意不回。』

    『我只是……臨時被朋友拉去幫打個任務，以為會很快，結果拖了太久。』

    隔了兩秒，又一條訊息彈出來：『我應該先跟妳講一聲的，真的很抱歉，讓妳覺得被晾著。』

    『我沒有想忽略妳，也沒有想瞞妳。是我沒想清楚，我錯了。』

    『現在方便講電話嗎？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打字，我只是想好好跟妳說一聲。』

    他語氣不像平常那樣調皮，反而格外小心。彷彿也感受到她訊息背後那股悶悶的情緒。

    奈奈盯著螢幕，指尖停在回覆鍵上，有點想哭，卻又覺得自己太玻璃心。

    她回了句：「我沒那麼玻璃心，可以講電話，但你要先開場白說你錯了。」

    下一秒，通話邀請跳了出來。

    她接起來，聽筒那頭傳來小熊貓熟悉的聲音，帶著一點慌張，一點溫柔。『寶貝，對不起……我真的以為一下就結束了，我太笨了。』

    「對啊！」奈奈毫不留情地回。

    『我太傻了。』

    「對！」

    『……寶貝』他聲音突然弱了幾分，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小動物。

    奈奈一聽差點笑出來，但還是憋著語氣繼續裝生氣：「幹嘛？」

    『都是我不好，』小熊貓語速放慢了，語氣也軟了下來，『我不該不說一聲就跑去打遊戲，更不該不回妳訊息。妳等我那麼久，一定很失望吧。』

    「嗯。」奈奈還是短短一聲，但尾音不再那麼銳利。

    他聽出了她語氣的轉變，小心翼翼地說：『我以後會先說，妳的訊息我一定馬上回，好不好？』

    奈奈沉默了幾秒，終於輕輕開口：「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我知道，』小熊貓的聲音輕柔下來，『以後不會讓妳這樣難過了，真的。』

    奈奈靠在枕頭上，嘆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好，妳說怎麼哄，我都聽妳的。』

    「哼，那你先說三次你最愛我，然後再說三次你是笨蛋。」

    『……現在嗎？』

    「對，現在，立刻。」

    『……我最愛妳，我最愛妳，我最愛妳。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大笨蛋……』

    奈奈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啦，原諒你一點點。」

    小熊貓抓住這個機會，語氣變得輕輕的，像是在哄著怕生氣的貓咪。『那……妳想打嗎？』

    「打什麼？」

    『遊戲啊，』他頓了一下，低聲補了一句：『我只想跟妳玩。』

    「……你剛剛不就在跟別人玩？」

    『那是……那個是臨時被抓去的。』

    「所以你現在補救？」

    『不是補救，是……我真的比較想跟妳玩。妳很可愛，跟妳玩比較好玩。』『不然我先開妳角色幫妳點每日任務？』

    「好啊，但你要帶我打，不可以兇我。」

    『不會兇妳，我會保護妳。』

    「哼，我觀察看看。」

    副本打完，奈奈伸了個懶腰，「今天很乖哦，」奈奈笑著說，「都沒有發脾氣。」

    『那當然，』小熊貓的聲音低低地回過來，有點賴皮地撒嬌，『我哪還敢不乖……』

    「活該～誰叫你不回我。」

    『寶貝，我真的好喜歡跟妳講話，妳聲音我都可以聽一輩子。』

    奈奈低聲哼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回：「是嗎？」

    『嗯，是真的，』小熊貓語氣低低的，有點害羞，但沒有退縮，『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聽到妳的聲音。』

    奈奈沒出聲，只是靜靜聽著。

    『有時候我在上班很忙、心情很煩的時候，真的好想聽妳的聲音！』

    「這麼誇張？」

    『真的，』他笑了一聲，像在跟她撒嬌，又像是在認真告白，『我一想到妳，我就不會不開心了。』

    電話那端突然安靜了幾秒。

    「……你今天真的讓我有點難過。」奈奈低聲說。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他語氣變輕了，像在捧著什麼很脆弱的東西，『但我會記住這次。下次不管多急的事情，我都先跟妳講一聲，好不好？』

    「……嗯，好。」

    小熊貓安靜地聽著她回話，彷彿鬆了口氣，過了幾秒，又小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妳還願意聽我講話。』

    「以後不可以讓我等太久。」

    『我知道！』他立刻回答。

    「……笨蛋。」

    『是啊，我現在很笨，但我會慢慢變聰明給妳看。』

    『寶貝，妳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奈奈輕聲答：「嗯，有點累了，差不多該睡了。」

    『那妳快睡吧，晚安，寶貝。』

    「晚安。」跟小熊貓解開心結的奈奈，安心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