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可爱
29.可爱
“多大点事,不许哭哦。”看见余水袅眼角隐隐泛红,孟昭赶忙制止她。她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太煽情,故意促狭地笑道:“她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把你迷成这样。” 虽然知道孟昭只是在转移话题,但一提起这个,余水袅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般捋了捋侧发,回道:“你当时不是还说什么...完全是梦中情人级别吗?” 孟昭被这话噎得一愣,顿时后悔起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夸谢翊宣。 “我随口说说的,谁能想到她真成你梦中情人了。”孟昭扶着额头,更加好奇了,“我是觉得她很遥远,属于只可远观那类,顺嘴就夸了。这种冰山你都能爱上啊,老天,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 遥远。 这个词精准地切中了余水袅的内心。 她一面难以自抑地被谢翊宣吸引,想要靠近她,所以会做出种种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大胆的举动。 一面又因为对方那种令人感到遥远的地位,孤高的气质,以及心动时本能地害怕求而不得,以至于在面对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甚至有些怯意。 “说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冰山类型了?”孟昭不许她沉默,晃晃她的手。 冰山...吗? 余水袅脑海里闪过多个恶劣的场景,那些让人羞恼的哼笑,吞吞吐吐起来:“也没有...没有很冰山吧。” 孟昭瞅着她那模样,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懂了,是对你不冰山。” ... 回到首都后,工作还比较轻松。程令衡为她接了几个大牌美妆的支线产品广告,每天拍拍广告,挑挑剧本,日子倒也清闲。 只是谢翊宣好像又很忙,最常听周姨说的话就是她又不回来吃晚餐了。余水袅常常睡下了都没听见她回来的动静。第二天起床时,谢翊宣又去了公司。一整天下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有时候她甚至干脆睡在公司。 怪不得人家能成功呢...精力太旺盛了。 余水袅甚至开始想,自己非要留在这里住吗。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吃完周姨搭配的健康晚餐,她觉得留在这里还是有好处的。 起码不用想每天吃什么。 洗完澡在房间里呆了会儿,有点索然无味,裹着睡袍在房子里逛了起来。 虽然在这边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但三楼她还没怎么看过。 书房... 非常简约的装修,没有冗余的装饰,文件书籍都归置得整齐有章法。 怕自己触及到商业机密相关的,余水袅就没进去了。 健身房... 墙面是一大片明净的落地镜,各类健身器材一应俱全。想到女人那身漂亮的肌rou线条,毫不怀疑健身房的使用频率。都忙成这样了,还有精力进行身材管理。 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最后一扇门,这是... 巨大的幕布占据了房间的中心,地毯柔软厚实,顺着几级台阶下去。一侧的墙面是深嵌的藏柜,内置小灯照亮一排排的珍藏品,实木台面一尘不染。 收藏之丰富令人咋舌,国内外名导的经典著作胶片,DVD,录像带。标准版,珍藏版,限量版,整齐排列在一起。书架上的手记、剧本、分镜画册、原版海报,不是早已绝版,就是带有亲笔签名,有市无价。 这些...都是谢翊宣自己的收藏吗? 在藏柜的最边上发现一排陈颂的经典戏剧录像带,余水袅挑了个没看过的,小心取出,放进放映机。 ... 临到年底,各种汇报总结如雪花般飞来,集团今年拓展业务又多,哪怕是一再要求精简流程、提高效率,仍免不了加班加点。 晚间开了个会,谢翊宣冷着脸把高层训了个遍。 实在想不通工作怎么能做成这样。 原本打算回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明钰端着杯咖啡慢悠悠走过来,劝她不要加班了,早点回家。 说她在公司,所有人都如履薄冰,气氛压抑得可怕。 谢翊宣淡淡回道:“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工作能力确实需要重新评估。”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有点烦闷,无心再坐下去,叫车就回镜湖湾了。 经过二楼某间房时,发现门没关紧,只虚虚地掩着,房间里灯也没开。 谢翊宣停下脚步。 晚上十点,不算晚,也不算太早的时间。 鬼使神差的,谢翊宣推开了那扇门。 她的夜视很好,借着走廊透进的光,确认房间里是没有人的。 手机还在床头,不像是出门了。 去哪儿了呢。 谢翊宣摩挲着左手的戒指,调转脚步,上了三楼。 隐隐的声响让她有了目标,朝走廊尽头走去。 影音室的门没关。 她顺阶而下,终于发现想找的那个人。 竟是睡着了。 年轻女人放松地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浓密的黑发铺陈在靠背,几缕柔顺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颈侧,身体随着轻浅的呼吸而起伏。银幕的光影流转闪烁,朦胧的光线淌过她的脸庞,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眉目舒展平和。变换的光影下,唇瓣饱满水润,她仿佛沉浸在一个甜蜜的梦中,本就自然微弯的唇角上扬,漂亮的唇珠显得诱人极了,如同在无声地邀约,待人采撷。 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恬静乖巧,流露出几分惹人怜爱的纯真。 谢翊宣的心像被一根羽毛反复地轻挠。 她自然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银幕中的对白声音似乎渐渐淡去,她越靠越近。 情不自禁地,她抬起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 一阵微凉的触感,却不惹她厌烦,反而带着令她心安的气息。余水袅无意识在她掌心蹭了蹭,贪恋地汲取那熟悉的气息。意识逐渐回笼,她慢慢从睡梦中苏醒。 睫毛轻颤,她睁开眼,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 眼前人半侧着身子面向她,一半逆着光,流动的光影在她脸上清晰地划出明暗的界限。光线掠过时,映照出她流畅优美的下颌线和直挺的鼻梁。本就极深的瞳色,在此刻更显深沉如寒潭,引人沉溺其中。 长而直的睫毛垂覆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正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这个认知让余水袅心跳渐渐失序。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却又各自沉默着。连带着抚在她脸上的手也停滞下来。 戏剧中的对白停了,转而是一阵舒缓流淌的钢琴曲。 谢翊宣微微倾身的姿态,几乎要将她拥入怀中。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女人越靠越近?让本就温暖的空气变得灼热。 嘴唇有些发干,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 女人沉静的眼眸似乎动了动,眼底闪过微光。 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在这样氛围下充满了暗示意味,余水袅耳根发热,垂下眼帘,想避开谢翊宣的眼神。 可谢翊宣偏不让她如意,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无声地迫使她看自己。 余水袅不得不抬起眼。而这一次她确认了自己的感受不是错觉,女人的确在越靠越近,在鼻尖相抵时,她停住了一瞬,像极富耐心的猎人在享受猎物的紧张和颤抖。 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余水袅仰着脸,心跳如擂鼓。 她感觉到对方带着凉意的唇瓣贴上自己的唇。 该闭眼吗? 她竟像第一次接吻一样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但对方没再给她时间考虑。 谢翊宣另一只手扶在她脑后,轻柔地吮吻她的唇瓣,贴合,吮吸,又稍稍退开,循环往复。那颗唇珠被她视若珍宝地含吮着,极尽耐心。 吻够了唇瓣,谢翊宣探出舌尖描摹她的唇形,诱使余水袅主动启唇邀请她进来追逐纠缠。 余水袅被她亲得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她的外套。 津液交缠的细微水声令她意乱情迷。 直到她感觉到女人的手似乎在扯她轻薄的睡袍,才含糊地嘟囔:“...不要...唔...不要在这里...” 谢翊宣稍稍退开,两人唇间牵出一道极细的银丝。 余水袅垂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只是在帮她整理睡乱了的领口。 “不要什么?”女人的声音含笑。 她羞恼地别过脸,不想看她。 谢翊宣轻轻把她脸转回来,眼神灼人。 “嗯?”她再度吻了下来。 这个姿势其实有点别扭,余水袅脖子微微发酸,轻轻动了动。谢翊宣察觉到了,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低头继续深吻。 坐在喜欢的人怀里,被她这样吻着,余水袅骨软筋酥,彻底陷进她怀中。 影音室的空气越来越热,银幕上的画面几经变换,背景声也从纯音乐转回了人物对白。 谢翊宣的舌尖勾缠得她轻哼出声,就在此时,音效极好的音响中传出陈颂铿锵有力的念白。 “你说你爱她?看来你是忘记了你的身份和责任,忘记了你对人民的承诺!因为所谓爱情背叛千万人的牺牲,简直是愚蠢至极,荒诞至极!” 陈颂的台词功底太好了,好到这庄重而愤怒的斥责让沉溺于情欲中的两人都不自觉顿住,缓缓分开双唇。 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这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正在接吻时被陈颂当场抓包一样。 而且还是偷情那种。 余水袅喘息着看向谢翊宣。她眉头微皱,神情古怪,唇边还残存着水光,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莫名地,她觉得她好可爱。 “噗嗤——”余水袅微微低下头,愉悦地笑出声。 笑起来时眉眼含情,鼻尖轻皱,唇角弯起甜美的弧度。 灿若春华,皎如秋月。 天真又妩媚的风情如此恰到好处地在她身上融合。 谁能抵御美人如此摄人心魄的笑。 谢翊宣不能。 她不自觉地跟着弯起唇角,搂在余水袅腰间的手收紧,将人更亲密地拥在怀里。 “怎么想到看这个?” 余水袅往她怀里蹭了蹭:“没看过陈老师演的这部。大前辈嘛...我挺喜欢她的。” 谢翊宣低低嗯了一声:“很喜欢,所以睡着了?” 余水袅嗫嚅起来:“我......” 这段时间她确实习惯了这个点入睡,这部片前面的节奏又慢,沙发还那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她知道应该会挺伤心。” 想到那天陈颂对谢翊宣故作失落的表情,虽然是开玩笑,但看她的作品看到睡着这种事...余水袅还是不希望她知道。 “你别告诉她......”她把手搭在谢翊宣肩上,语气软软的。 谢翊宣静默地注视她,没什么表情。 “好吗?”余水袅捏捏她的肩膀,衣服有点厚,不知道她感觉到没有。 “封口费呢?”谢翊宣好整以暇地问。 “什么?”余水袅眨眨眼,不知道她要什么。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余水袅感觉自己好像心领神会了,但不敢确定。 谢翊宣极小幅度地对她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肯定她的猜测。 余水袅犹豫了一下,还是害羞地捧住她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啄吻女人的薄唇。 “别告诉她,好不好?”一边亲,一边软声恳求。 没亲多久就被谢翊宣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再动。 女人凑近她耳边,轻咬一口她柔软的耳垂,声音低沉撩人: “去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