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前朝宝库3
16.前朝宝库3
不出意料江墨白和雾晓白两个人双双得了风寒,两人拖着病体走到老丈家歇了半日。 两人看着桌上两碗黑乎乎的药汁面面相觑。 雾晓白先端起了那碗黑不隆咚的药一口喝闷,江墨白盯着雾晓白的脸看,看着她逐渐舒展的眉头问到。 “怎么样?” “我还以为这药很苦,没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喝起来竟然回甘。” 江墨白狐疑的看着她,这碗黑乎乎的东西回甘?江墨白不太信,毕竟空气中浓郁的草药香,不像好喝的样子,不然自己还是回到京都再找郎中看吧。 “既然这药这么好喝,不如殿下你帮我喝了吧。” 雾晓白面上带笑,其实心里打鼓。她自问演技不差,这都骗不到? 雾晓白端起属于江墨白的那碗药,喝了一大口。 江墨白看着雾晓白的举动怀疑自己难道误会她了。 雾晓白拽着江墨白的领口将那口药渡给了他。 ”好苦!” 苦味从江墨白的舌根蔓延至舌尖,雾晓白却笑盈盈的望着他。 “我说了这药回甘,没骗你吧。” “没……这药确……” 老丈推门而入看着红着脸的江墨白捧着碗喝药。 “郎君,此药虽苦,但是药效极佳,对于风寒症状轻者,一副即可痊愈。看小郎君双颊泛红,可是觉得有些热。虽已入秋,但酷暑余威犹在,开窗通通风罢。” “多谢谢,老丈挂怀。” 初见精明伶俐的小郎怎么现在说话都结结巴巴,莫不是摔傻了。 雾晓白和江墨白告诉老丈两人在林中走散,然后江墨白走至水潭处,岸边湿滑。他跌了一跤,不慎落入水潭。雾晓白行至水潭处看见水上浮这他的外袍,下水救人,两人才会双双风寒。 只是此案线索追查到此断了,这怕是一桩无头案。虽然只查到这些,雾晓白和江墨白还是要回京都秉明给官家。 喝完药留下银两,两人骑马离去。 “殿下,你?” “衡之,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我……” 雾晓白轻轻抚过他耳后的碎发,拍了拍他的肩。 雾晓白回府换了身皇子常服进宫。 正值午时,雾吉枕在衫顺荣的腿上,听着女伶唱戏。 “官家,关于前朝宝库案有事启奏。” 雾吉挥了挥手,女伶和衫顺荣接连退下。 “官家,我和江寺卿顺着线索追寻到此女在京都边界行踪诡异,然而我和江寺卿去了老丈口中的水潭,确有奇异。我和江寺卿在林中被大雾隔开,江寺卿先行至水潭查看不慎落水,我后至发现水上浮衣,下水救人。我发现水潭深处似有行宫,非人力所能及。” “我听闻你去见过鹤惊羽?” “于私鹤相公是儿的老师,于公鹤相是此案的相关人员,所以儿臣例行询问。” “鹤惊羽和此案有关否?” “鹤相公不愿开口,听闻此女资助过鹤相公读考……” “阿郎,你说鹤惊羽是什么样的人。” “鹤相虽重情义,但不会为情损及自身。” 雾吉听及此微皱的眉头逐渐舒展,于是扶额挥手。 “退下吧,此案不必再查了。” 雾晓白行礼退下。 雾晓白从宫中回到府中,孔钰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老师他……” “孔中侍,鹤相此案涉入不深,无大碍。你无须忧虑过重,早些回去,明日按时上朝。” “臣晓得了。” 雾晓白劝走了孔钰,唤人抬来二十个空箱,随后又让人把这些箱子暗中运送至京郊庄上。 奴仆帮忙运送箱子至车上,只见一哑奴头垂的很低,看不清神色。 这些奴仆明显察觉异样,重量不一样,运送空箱至房中,一人抱之。而现在两人抬箱还倍感吃力。 雾晓白看着这批奴仆吩咐到。 “青羽,把这些奴仆带上吧。让姚澈管束,他知道的。” “知晓了,殿下。” 把姚澈送去庄子,这步算是走对了。此子有神力,虽不识字,但对于行兵布阵尤为聪慧一点及通。 姚澈现在也算是她的得力属下了。 吩咐完,雾晓白让人备好晚膳和汤药,早早食用,歇下了。毕竟明日他还需上早朝。 天还未亮,雾晓白就开始洗漱吃饭。 朝堂上,鹤惊羽站在首位,孔钰紧随其后。雾晓白站在鹤惊羽右手旁,江墨白站于其后。 雾吉坐在上首,低垂着眼。 “鹤相,虽未参与前朝活动,但识人不清罚俸两月,小惩大诫。” 鹤党一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衫芊雨的父亲衫尚书颔首作揖说道。 “圣上,臣有事启奏,虽圣上正值壮年,还是应该早日立储,已震宵小。” 衫春圄说罢还看了一眼左前手。 “众爱卿觉得呢?” 朝堂下鸦雀无声,今上只有这一位皇子,剩下的都是公主。只是听说他们这位殿下,身负前朝遗脉。 今上不提立储,朝臣以为是今上不喜,没人提起。毕竟如果自家亲眷若能一举得子,这位子谁不想争一争。 衫春圄这老匹夫,平日滑不溜秋,从不站队。今日提起立储之事,不知为何,而且他家女郎前不久不是入宫了。 雾晓白心头一跳,衫春圄这老贼提立储之事感觉没安好心。 “诸卿没什么意见,容朕思量一番。无事,退朝。” 朝臣有序退场,一小内侍喊住鹤惊羽和衫春圄。 “鹤相,衫尚书,官家有请。” 书房内 “鹤惊羽,你可怪朕。” “臣不敢。” “朕问你,你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 “那女郎是臣的恩人,臣初入京都偶遇女郎,女郎心善施助,救臣于水火。” “还有呢?” “臣与女郎只是被救人与施救人的关系。” “爱卿与晓白师生情义深厚,只是君臣礼仪不可废。” “臣省得。” 小内侍行礼说道。 “衫尚书,官家有请。” 衫春圄入内行礼。 “衫尚书和衫顺荣也是许久未见了吧。衫顺荣和朕说想家了,你们父女好好说说贴己话吧。” “多谢,官家。” 衫芊雨宫内 “臣拜见衫顺荣。” “衫尚书,不必多礼。” “桃虞,你先下去吧。” “顺荣找臣何事?” “父亲,你为何提议陛下立雾晓白为储。” “芊雨,你知道你兄长不善文墨,武艺也一般。我得为你兄长考虑啊,我想把你阿兄过继给你外祖父家承爵。” “父亲,外祖父家人口兴旺怎么可能过继兄长,把爵位给他。” “不说了,你呢?如果能诞下皇嗣是最好,如若不能,为父也得早做打算。” 衫芊雨脾气上来了。 兄长,衫家,父亲永远最先选项。明明兄长那么懦弱无能,只因自己能力明明远超兄长,只因自己是女子,只能默默给兄长,衫家铺路。这是什么道理,明明雾晓白也是女子,她怎么可以当太子。 “父亲,只想为兄长铺路,你可知那雾晓白是……” 桃虞神色匆匆进来俯身贴耳告知衫芊雨,官家等下要过来一起用午膳。 衫芊雨神色微变,匆忙吩咐下去。 “父亲,等下官家要来,你不便多留。至于那事你也不必再提,女儿会帮你的。” 衫春圄没再言语,但一筐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他这个女儿野心大,对于兄长又没多少情谊,他还是得为小郎筹谋一番。 衫芊雨对雾晓白的感情很复杂,两人是稚童曾是玩伴。前世自己成为太子妃时,他说东宫就是你家,不用怕。后来他告诉她是女郎,她说我信你,女郎争取自己所想要并非其罪。 后来父亲来找自己,东宫嫡长子必须带有衫家血脉,衫家想当外戚。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只是想争取自己想要的。 父亲知晓雾晓白是女郎时,当时虽未表态,私下却勾连五皇叔,逼东宫,地上遍布宫墙那般鲜红。 她自刎时那滴血溅到自己眼皮上,是温热的,自己没睁开眼看。但是她和她的血一样温暖。自己只是按着她说的做,争取自己想要,我没错。 戏剧性的来了,雾启舢突然抱住自刎的殿下在痛哭。 我成为了有名无实的皇后,永远满足不了父亲想要成为外戚的愿望开。 当外族的铁蹄踏破了鲁国,父亲第一个降了,或许他受到了优待吧。可是她是鲁国的皇后,父亲为什么不来救她呢?成为下等奴役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死之前想要是能重来就好了。 可是现在真的变好了么?今上表面上对自己宠爱有加,其实两人从未同床共枕过。满足不了父亲的野望,自己会再次被放弃么? 这是衫芊雨所不能接受的。不如把那个消息透露给父亲,应该对他有所帮助。 这还是前世父亲和雾启舢谈论要事,她偷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