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競拍

    吃飽喝足後，先開口的是栀年：「明天下午，跟我去一場慈善拍賣。阿牧會去妳家接妳，帶妳去找Memis打扮一下。」

    「這...不好吧？」陳蕼楠怯生生地開口。

    「妳媽帶妳見見世面，免得外人說妳滿身窮酸氣。讓別人知道妳是我們栀家的人，是我打不得罵不得、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寶貝。誰敢說妳一句不是，我就讓他們閉嘴。」語氣越說越重，手指敲在桌面上的聲音也愈發響亮。

    「我沒那麼嬌氣，年......」她低聲說，話語裡藏著底氣不足，「我本來就不是這圈子裡的人，是因為妳，我才有幸──」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妳再提我都忘了。」栀年皺著眉，「妳在我身邊這麼久，怎麼還是一隻讓人想欺負的小兔仔？阿牧也是同時待在我身邊，人家怎麼就不傻？」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謝謝妳，年。」說了很多次的感謝，此刻說出來依舊眼含淚光。

    栀年扭頭看向阿牧，「阿牧，要不你乾脆隨時盯著阿四好了......這小囡比我還欠人守著。」無奈地搖搖頭。

    「萬萬不可！二小姐！」

    「不不不，這可不行！妳別鬧！」

    現在可不比從前，栀年一段訪談影片曝光後，全S市早就知道這位嬌氣的栀家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了，再隨便亂跑可是會出事的。

    「那妳說，怎麼辦吧！」

    「我聽妳的就是了......」

    「本來就該這樣。不是這句，另一句！」

    「？」陳蕼楠滿臉困惑地望向阿牧，彷彿求救般希望他給個提示。

    「就那句，妳知道的。」栀年好心提醒。

    「？？」更疑惑地看著她。

    「跟著阿牧。」再補一句。

    「妳去哪，我跟到哪？」

    「嗯，我同意了。」栀年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她最討厭那種煙味瀰漫、吵鬧浮誇的地方了。

    「妳在，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她知道她討厭什麼，隨口找了個藉口：「那什麼，阿牧最討厭煙味了。」

    『......』無辜被點名的阿牧翻了個白眼，二小姐真的是什麼話都編得出來。

    「但酒局那可能不行。妳好朋友我，沒酒可活不下去啊！」說著還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

    ──

    翌日，拍賣會現場。

    門一打開，眾人就看到栀年與一位氣質溫婉的女孩並肩而入。

    「二小姐好！」眾人立刻起身齊聲問好。

    「二小姐，已為您與友人安排好座位。」主辦方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

    「不用麻煩，就坐最後一排，不那麼惹眼。」栀年挑了一眼後排的位置，拉著陳蕼楠坐下。

    「這...二小姐，那是喻少平時坐的位置，要不──」主辦方硬著頭皮開口，聲音顫抖。

    「沒關係，她喜歡就讓給她。」門口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

    「他說沒差。」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實在抱歉！」主辦方差點沒跪下。

    「下去吧。」喻時肯走過來，坐在栀年旁。

    「裝什麼好人？壞人都讓我當？」栀年瞪他一眼。

    「不滿意？那我們換回來。」

    「我可太滿意了！知道是你的位置，我更滿意了！」她笑得燦爛。

    「怎麼突然現身？」

    「帶阿四見見世面。」她指了指身邊坐得乖巧的陳蕼楠。

    陳蕼楠連忙開口：「喻少好。」

    「喻少？他沒名字嗎？不熟？」栀年不悅地瞪她，極少見的動怒。

    「叫我喻時肯就好。」他附和。

    「喻...時...肯。」陳蕼楠發音發得斷斷續續。

    「來，小囡，跟我念：喻時肯。」

    「喻...時...   喻少。」她還是喊不出口。

    栀年氣得轉向喻時肯，「你名字被禁了嗎？」又轉向阿牧，「來，你來喊！」

    『......』阿牧無語。

    「阿四？跟栀年那樣叫妳可以嗎？」

    「可、可以！」

    「跟她一樣，當我是哥哥就行。」

    「耖！喻時肯，你他媽誰是你妹！」栀年氣得起身，坐到他位子上。

    「你剛也說了你他媽，不就承認了？」

    「語助詞你懂不懂？」

    「女孩子要有點氣質。」他伸手捏了一下她臉。

    嗯...手感不錯。

    「沒人教你男女有別嗎？別動手動腳的。」她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喻時肯稍微往前傾身，聲音壓得極低，靠在她耳邊，「那前幾天親我的人是誰？那時候怎麼沒看到男女有別？」

    栀年耳根一癢，手抵住他胸膛，往後一喊：「阿牧、阿牧，救我！」

    「喻少，請自重。」阿牧一隻手橫在兩人之間。

    「把妳家小姐帶回去。」喻時肯輕拍栀年頭，「慫樣。」

    ──

    拍賣正式開始。

    第一樣，陶瓷花瓶。普通！

    第二樣，動物標本。無趣！

    第三樣，知名畫作。不感興趣！

    第四樣、第五樣……

    才進行不到三分之一，栀年就已經無聊地打哈欠。

    拍賣官一瞥她的模樣，冷汗直流，主辦方更是全身冒汗。

    「阿四，妳喜歡什麼？我拍給妳。」栀年懶洋洋地問。

    「我沒特別喜歡的東西。」她如實回答。

    「那行，我看著辦？」

    「嗯...？」不是不感興趣嗎？

    喻時肯見狀立刻補上一句：「阿四，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別？就當我第一次正式見妳的小禮物。」

    「不不不，不用了！」她急得手舞足蹈。

    「那就下個我拍給妳，別客氣。」他的態度堅決。

    『......』栀年臉色又開始不悅了。

    下一件，O洲名藍寶石，起拍價三百萬！

    「三百零一萬！」

    「三百五十萬！」

    「四百萬！」

    「兩千萬！」

    栀年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頭眾人也不敢再加價。

    「四千萬！」

    「四千五！」

    「九千萬！」

    喻時肯看著栀年：「別鬧。」

    「我也答應了阿四。」她挑釁地笑。

    「一億。」

    栀年也舉牌。

    「一百億！後面我全拍了！」

    她是真一刻也待不下去。

    「栀年！」陳蕼楠緊張得扯她袖子，「別胡鬧，栀叔叔會生氣的！」

    喻時肯無奈地笑了

    「你大爺我有錢。」

    「是挺有錢的。」他興致盎然。

    前排商人全傻眼，小小拍賣會，瞬間變成栀二小姐的個人表演秀。

    主辦方眼睛都亮了，屁顛顛地跑來：「這名字就填陳家名吧。不不不，還是填阿四的名字最好！」

    「是是是，二小姐說得對！」他立刻看向陳蕼楠，「這位小姐，請問尊名是？」

    栀年搶答：「耳東陳，草字頭放肆的蕼，楠木的楠。」

    大拇指點著她：「我祖宗。」

    眾人：......

    陳蕼楠：......

    「陳小姐您好，剛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主辦方雖不清楚她背景，但栀年說的，誰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