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三篇:傅翎x傅宇宇x傅点点x裴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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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云番外.傅翎【一】    “爸爸已经决定跟她结婚了,今天她的女儿也会到家里来,以后就是你的meimei了。你放心,我叮嘱过她们,不会打扰你,也不会随便进你房间的。”    “知道了。”    十三岁的傅翎淡淡应了一声,继续阅读医学杂志。    他根本不在意父亲娶谁,也不在意多个meimei,他只照旧生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    随着阅读的深入,上午的阳光慢慢照在了书桌上,傅翎站起来,想拉一下窗帘,却看见楼下的花园里,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她戴着圆边小帽子,看不清脸,只看见小花裙子在风里扑动着,停在了花园的池塘边。    是那个叫澄云的meimei吧。    她伸出了小手,又踮起脚,想摘水中荷花,可是那花看起来近,摘起来远,她只碰了一下花瓣就踩进了池塘里的淤泥里,一条腿牢牢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傅翎飞快下楼,跑到池塘边抱住她,将她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她帽子掉了头发也乱了,像只受惊的小鹿毛绒绒的倚靠着自己,手上是被岸边碎石划破的伤口,血和泥混在一起,看着很可怜。    她泪汪汪的眼睛也和小鹿一样,夏天的风吹着,一下子把什么吹进他心里了。    他不喜欢一切脏兮兮的东西,可这个meimei身上沾满了泥,小脚丫上也是泥,像个泥娃娃,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呢。    傅翎伸出手,折了一支荷花递给她。    她怯怯的伸出小手,抓住了花。    他看了看她的手,“伤口沾了泥,不处理会细菌感染。”于是帮她清洁消毒了伤口,洗净手上脚上的淤泥。    “谢谢哥哥。”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叫他心里也好柔软,像日光照耀下的池水,涟漪轻泛。    “嗯。”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毛绒绒的。    原来这就是meimei啊。    他忽然觉得很好,以后她都会这样叫自己哥哥,用明亮的眼睛仰着脸看着自己,每天每天都如此。    ……    十五岁的时候,傅翎放学回到家,看到澄云缩在二楼的角落里无声哭泣,身上还穿着舞蹈裙,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怎么了?”傅翎摸了摸她额头。    “哥哥……”她看见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委屈极了,“我怎么都跳不好,到底该怎么做老师才会满意……”    她的手被打红了,眼睛也哭红了。    他觉得她的眼泪全滴在自己心里了,又热又酸楚。    “澄云,你还想再跳吗?”    如果她不想继续,他会帮她解决,不再叫她痛苦哭泣。    “我想的。”她对他说,“我一直都很喜欢舞蹈,可是我,总是做不好。”    傅翎帮她擦了擦脸,“别怕做不好,要反复去做,每一次都思索观察,做出新的调整和尝试,做有意义的重复练习。你可以做好的。”    “谢谢哥哥!”她伸手抱了他一下,“我现在就去练!”    那瞬间她的发丝碰到了他脸侧,多么柔软,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响彻耳边,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使全身血液都冰凉的念头。    他是不是……喜欢上了meimei?    ……    什么是喜欢?    从医学角度来看,去甲肾上腺素会使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苯基乙胺是产生喜欢感觉和坠入爱河的主要成分,平均浓度高峰期在两年半左右。    可十八岁的时候,傅翎依然觉得苯基乙胺的浓度没有消退。    每一次见到澄云,他都感觉到心跳强烈,被她吸引目光,无法抽离。    无法消除这种难以解释的感情。    不管怎么疏远她,也不能使这种感觉消失。    看到她因为自己刻意的冷漠变得小心翼翼,他觉得不忍,却不敢靠近。    怕一靠近她,就再也遮掩不住这些汹涌的难以开口的感情。    进入华大医学院以后,他与澄云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学业繁重,要背诵记录的东西不计其数。一年中偶尔回去几次,也甚少碰见她。    此时她苦练舞蹈多年,父亲极为赞赏她的成绩,同时也请了老师来教导琵琶,为以后考入华大做准备。    她每天都很辛苦,经常受伤、流泪。    可是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逐渐长成了青春少女,变得惊人的美丽。    一定有许多人喜欢她。    他也……非常喜欢她。    ……    后来有一天,父亲和郑姨出去了,他从医学院回家时,发现澄云趴在二楼小客厅的茶几上睡着了。    她额头上都是汗,脸红扑扑的,皱着眉,他伸手碰了一下,发现她烧的guntang。    他将她抱起来,她炽热的身体在他怀里,几乎要把心神融化,他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为这亲密无间的一刻。    “哥哥……”她像是感觉到了他,又像是在梦中,闭着眼睛轻声叫他。    “我在呢。”    他将她抱进自己房间,给她量体温找退烧药,用毛巾浸了冷水敷在额头。    她慢慢退了烧,逐渐睡的安稳,他为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像是着了魔,无法克制的低下头,印下轻轻的一吻。    一吻过后,心中风浪滔天。    他抓紧了衣领,被心中肆意疯长的爱恋席卷吞噬,无尽的痛苦同时也弥漫开来。    该斩断这份不该有的感情了。    后来,他终于答应了姜舒娴,过生日那天,把她带回了傅家。    她很漂亮,也很优秀,收到她送的礼物时,他告诉自己,该对她露出笑容了,可是他的眼睛,只能看见澄云小小的身影。    她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应该是礼物,他真的很想要,想要的都快疯了。    可是他只能拆开姜舒娴的礼物。    她是meimei,只能是meimei。    错误的苯基乙胺,终会消退的。    他这么想着,不断拉远与她的距离,最后终于决定出国留学。    离她有几万公里的话,就不会再感觉心动了吧。    她也会有自己的人生,会进入大学,会站在舞台上,会……和喜欢的男生恋爱。    人们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可留学的两年,每夜每夜的梦中的她,连低垂的睫毛都如此清晰。她柔软的发丝,指尖的温度,都这样清晰。    毕业典礼结束那天,他没有参加庆祝派对,直接从国外飞回,回家的看到她那一刻,他心中极致的紧张不安化作熊熊怒火。    他捧在手心都不能的meimei,却被人动手欺辱!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更早一些回来,他不该离开她的!    他狠狠的打了薛权。他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人,但是为了她,怎么样都可以。    她依然用柔软的声音叫着自己,含着眼泪,他紧紧握着右手,不让自己靠近,竭力说出冷漠的话,叫她回房间去。    他怕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抱紧她。    ……    烟云番外.傅翎【二】    父亲为澄云选定的订婚对象很糟糕。    傅翎稍一了解,就知道薛权在华大那些数不清的临时女友。    他绝不会叫澄云嫁给这种人。    但薛家在傅氏医药的投资并非小数目,若想叫父亲同意退婚,必须要有相应的资本代替。    他与外公做了交易,放弃了最想去的华京医院,选择留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罩在外公的羽翼下,总有流言议论,但是为了澄云,他怎么样都可以。    他会遵循外公的要求在附属医院历练,直到被认为可以继承龙菱医药的时候,就能真正为澄云搏得自由。    这条路并不容易,作为空降的外科主任,工作中尽是阻力,他常常要扎在医院里做许多事情,独自完成许多紧急任务,身心俱惫。    可是只要想起她温软的声音,依赖的神情,他内心就生出无尽的力量,支撑着他在每一个漫长工作的夜里奋斗。    她是他的小鹿。    发现她腿上伤口的那一天,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中的手紧紧攥住,痛的不能呼吸。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的太离谱,他不该出国,应该在她身边片刻不离的守护着!    无论怎样追问,她都不肯说为什么受伤,后来小谢告诉他,是因为意外车祸,又建议他不要再继续询问,避免叫她再次经历精神创伤。    他只能按下不提。    他没办法想象,当初她是怎样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参加考试的,她会有多痛,才会放弃舞蹈转了专业。    骨折后再次跳舞,会有多痛,才会叫她痛到站不起来,痛到泪流满面。    他辗转找到了殷教授,只说无论领舞选拔的结果如何,请一定为她上一节课。因为她是那样崇敬着殷教授,苦练多年盼望着成为他的学生,能小小的实现她这个愿望,也算是一点慰藉了。    领舞选拔的那一天,他无心听完讲座,怕她撑不住剧烈的动作,怕她再次跌倒在地上,心悬着,一直等在舞蹈教室外面。    等了许久许久,她才上场。    舞蹈系的学生都穿着红色裙子,只有她不一样,也只有她跳的舞最委婉动人。    他不知道这支舞是怎样的故事,可是她转身抬眼的时候,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千言万语情丝缠绕。    他在一瞬间生出错觉,觉得她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怎么会呢?    她只是在跳舞啊,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故事里。    可是这一眼,却叫他久久回想。    后来她以惊人的毅力完成了那套对她来说极为艰难的动作,眼泪四散,傍晚的阳光里,她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神情脆弱又坚强。    他知道,她没力气站起来,他可以抱起她了。    在骨科病房里,她累极睡去,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脸,头发乱乱的毛绒绒的,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他伸手把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拨到耳侧,周遭是如此寂静,唯有自己的心跳声,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她额头一下。    睡吧,我会永远永远守护着你。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着你。    想看见你笑,眼睛闪亮,想成为你的依靠,被你倚在怀中。    即使爱意此生都不能说出口,也不再用冷漠的言语将你推离。    我爱你。    ……    烟云番外之【傅宇宇x傅点点x裴序言】    清早起来,傅宇宇的哭声响彻了傅家院子,他哭的稀里哗啦,嗓门响亮,郑樱听见儿子的嚎叫跑了出来,发现他是被一条大青虫给吓哭了,再定睛一看旁边的花丛里还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傅点点,别藏了,赶紧出来!”郑樱叉腰喊道。    花丛里一阵窸窸窣窣,钻出一个戴着小鸭帽子穿背带裤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又镇定自若的跟郑樱打招呼,“奶奶姥姥,早上好,我回来啦。”    傅点点今年四岁了,脸圆乎乎的像个小糯米包子,眼睛黑溜溜,转来转去都是淘气。    “你怎么又欺负小叔叔?!”郑樱瞪眼问她。    六岁的傅宇宇哭的特别伤心,一抽一抽的。    “啊,我只是给小叔叔看虫虫,他就哭了。”傅点点无辜的撅起嘴,用rourou的小手拍了拍傅宇宇的背,“别哭了小叔叔,给你个糖吃。”    傅宇宇特别吃她这一套,马上止了眼泪,巴巴看着她从小背包里翻出颗软糖来,张嘴等着,“啊——”    傅点点认真的把糖纸扒开,把糖放进他嘴里,“这可是爸爸给我买的,就剩一个了!”    “点点,你干嘛呢?”    澄云说着慢慢从外面走进来,傅翎给她拎着东西,小心的扶着她,“注意脚下。”    “jiejie好,哥哥好。”傅宇宇含着糖模糊的叫着澄云和傅翎。    “你可来了,你们家傅点点又把傅宇宇给弄哭了。”郑樱嘴上虽有不满,却伸手去扶澄云,摸了摸她已经圆滚滚的肚子,“这一胎得有六个月了吧?累不累?”    “不累。”澄云笑了笑,擦擦弟弟哭花的小脸,无奈的说道,“她爸爸停车这一会儿的功夫,傅点点就窜进来了,果然又惹事了。”    “mama~”傅点点甜甜的叫了澄云一声,朝她跑过去,半路就被傅翎截住抱了起来,两条小短腿在半空扑棱扑棱的蹬着,“爸爸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皮猴子,离你mama远一点吧。”傅翎捏了捏傅点点的小圆脸,真不知道女儿到底像谁,每天上蹿下跳欺负幼儿园同学,连小叔叔都不放过,俨然是个小魔头了。    “哎,老二生出来要是跟傅点点一个脾气,以后咱们家房子都能拆了。”郑樱说完拉着傅宇宇,和他们一起进了客厅。    傅林禇正在客厅批文件,见澄云和傅翎回来了,喜笑颜开,尤其是看见傅点点,眉毛都飞起来,“宝贝点点,我都想你了!”    “爷爷姥爷!”傅点点清脆的喊了一声,傅翎把她放下来,她一下子扑进傅林禇怀里。    “快来吃早饭吧。”郑樱招呼他们,又问澄云,“现在还吐吗?我叫刘姨给你做的清淡些,应该不要紧。”    “这个月好多了,之前吐的有点难受。”    澄云扶着腰走进餐厅,快三个月没回来了,还真有点想念刘姨做的菜。    傅翎这段时间一直在龙菱医药处理事务,她也要经常到华大给舞蹈系的学生上课,为了来回方便就带着傅点点在那边的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    现在傅翎忙的差不多了,她身子也渐渐沉了,郑樱一直放心不下,他们就一起回到傅家来住了。    “慢点坐。”傅翎给澄云拉开椅子,扶着她缓缓坐下。    傅林禇把傅点点放在餐椅上,又把傅宇宇也抱起来放上,给他俩一人围了一个兜兜准备吃饭。    傅点点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贴着傅宇宇小声说个没完,这会儿他们又聊的挺好了。    澄云看着两个小人凑一起,露出温柔笑容。    点点和宇宇,辈分不一样年纪也差个两岁,长的却特别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出神想着,感觉肚子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噢,还有一个小人呢,估计也跟他们长得很像。    “我最近想了一阵,你们家老二要是个女孩就叫傅宁宁,男孩嘛可以叫傅年年,怎么样?”    傅林禇得意说道。    傅翎点头,“不错,挺好的。”    澄云觉得也不错。    生傅点点的时候她痛的死去活来,把傅翎心疼的要命,说只要点点一个孩子就够了。    谁知道前段时间严防死守的,意外又得了这个孩子,傅翎懊悔了好一阵,不愿意她再受一次罪,说要不就算了,她想了老久还是不舍得,最后就留下了。    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的小娃娃呢,要是真和傅点点一样,傅翎以后又有cao不完的心了。    ……    八岁这一年,裴序言小朋友在家里遇到了一生之敌——傅点点。    他实在搞不懂,澄云阿姨这么温柔漂亮,怎么能生出这么难缠的女儿?    mama居然还说喜欢傅点点,要叫她做儿媳妇!    不要以为他小就不知道事,他知道的可多了!mama就是爸爸的媳妇,他才不要傅点点做媳妇呢。    苏兰兰瞥到儿子嫌弃的模样,“裴序言,你这是什么表情?”    裴序言撇撇嘴没吭声。    一边的裴霄马上拽住儿子的耳朵,表情冷峻声音低沉,“听见你妈说话了吗?”    “啊爸爸!我听见了!”    裴序言挥着两只小手,却不敢反抗爸爸。    呜呜,爸爸管着他,mama管着爸爸。这个家里只有他地位最低了。    “裴叔叔,不要拧他耳朵了,很痛的!”傅点点仰着小脸看着裴霄求情。    裴霄这才松开裴序言的耳朵,傅点点看见他耳朵都揪红了,跑过来给他吹了吹,“吹吹就不痛啦!”    裴序言的脸一下子红了。    “哎哟天哪!”苏兰兰捂嘴笑出来,“澄云,快把点点给我家做媳妇吧。”    “求之不得了,你不知道她在家多能闹腾,我们都治不了她,叫你老公管吧。”澄云说着哄了哄快两岁的小儿子傅年年,把他拎到傅翎怀里,跟苏兰兰拉着手热切的聊起来。    傅翎轻轻拍了拍胖乎乎的小儿子,看见他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也不知道看见什么,小脚丫还一蹬一蹬的,嘴里吐泡泡。    裴霄坐一边默默看着傅年年,过了一会儿找了个小鱼玩具来逗他,脸上难得露出了柔和的表情。    “序言哥哥,你家好大,咱们出去玩吧!”    傅点点拉着裴序言的手跑出了裴家客厅,裴序言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跑呀跑呀,也不知道她要跑去哪里。    跑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从这天起,他就一直跟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