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
二百零九
他拎着黑色塑料袋从那条走廊走了出来。 客厅仍然只有电视发着光,因果盖着毛毯蜷缩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他站在旁边,放空似的,过了一会儿才提着那塑料袋往厨房走去。 咚、咚、咚的,和因果早上听到的响声一模一样。 他把骨头和rou分离了再同样地碾成泥,擀了面皮包进去做成饺子下锅,汤咕嘟咕嘟地冒泡,他用漏勺把饺子从锅里捞上来,边盛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是饭点了,但外边没有任何动静。 他把饺子先撂在厨房里,白围裙还没脱,走到客厅,因果还是那个姿势躺在那儿,他涌起了不安,快步走到她身边,手指探鼻息,颈部动脉,体温,一切正常,她甚至砸吧砸吧了嘴,说了句梦话。 忠难本来蹲着的,在听到那句梦话之后释然地跪在了地上,紧张的心跳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手臂枕在沙发边缘,下巴搁在臂上,盯着她的睡颜,小声窃语着:“……又逃避。” 她突然翻身,不是往里翻,往外翻的,忠难一惊伸手接住她欲滚下沙发的身子,毛毯掉在了地上,她顺势把自己用双腿双脚把身体裹了一遍,手脚都缠在他手臂上,碰着绷带了,骨头和rou挤压过来,他不由得发出嘶声。 “装睡吗?”他把一只手抽了出来,捏着她的脸皮,但也只是轻拽,她自然不醒。 忠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现在cao你也行吗?” 空气都沉寂了,但她仍然没醒过来。 按理来说她听到这种话已经红着脸跳起来了,难道真的在睡? 他静止在那儿思考着,令吾他逃过一劫,因果吃不上晚饭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左移,她就穿了件他的T恤,刚好遮到屁股,但凡弯一下腰就走光,更别说睡相那么差,弓起身子来,内裤一览无遗。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他把目光又挪了开,但没过多久又挪了回来。 目光灼灼。 他以不同的语气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我现在cao你也行吗?” 刚才是疑问句现在是陈述句,或者说是问自己。 白色内裤绷着她的胯和屁股,因为是侧躺着若隐若现着阴部的缝,因果哪里都小小的。 手伸过去的几秒钟他想了很多,可能刚碰到她就醒了,可能只是蹭蹭她就醒了,可能手指插进去她就行了,可能yinjing插进去她就醒了。 但她又在说梦话—— “好痛啊哥哥……” 他迅疾地缩回了手,满脸僵硬地盯着因果熟睡的脸,她皱起了眉,忠难不由得胡思乱想她做的什么梦,便凑近了想再听清楚,可她不出声了。 “你,”他复杂地盯着她,“果然是装睡吧?” 谁知道,谁叫得醒装睡的人。 但负罪感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他双手抱起了因果,还是轻飘飘的,就是没那么咯了,有一层薄薄的rou,他把她托在怀里,好像一折就断了。 防止她睡着睡着又掉下来就把她抱进了卧室,但那么大的床她还是会滚下来。 忠难把那碗饺子自己吃了(味道还可以)就折回了卧室把她抱着,她自然而然就“寄生”在他身上,黏在他身上,长在他身上。 偌大的房子只有翻书的声音,但一边身体被她侵占了,他只能单手翻书。 他的注意力自然不能全然放在书里,她像个岛一样压在他身上,要把他拽下海里。 明明那么轻? 她突然扭了一下身体,本来他的手臂卡在她胸的中间,这么一扭,乳粒透过薄薄的T恤蹭过他的上臂,夹在他腿上的一条腿膝盖顶上了他的yinjing,他忽然浑身一抖,本来就是勃起的状态似乎更膨胀了。 简直像鬼上身僵硬不得动弹,理智还紧绷着但精神已经破了,说到底他在罪恶些什么?因为又一次让他回想起因果被他杀死的无数次?因为自以为能控制事情发展却失控了让她遭遇那样的事?因为自己其实和令吾没有区别? 他把书放在一边,转过头来盯着她看起来确实睡得沉的脸,一如当初他无时无刻不在她身后监视她那样的眼神,像能烧穿一个洞。但她无动于衷,如果不是静谧的空气中有她的呼吸,也许和死了没两样。 忠难那只绷紧了神经的手摸上她的大腿,大拇指挤进双腿之间的缝隙,下了最后通牒似的威胁说:“把眼睛睁开。” 静。 他把手从T恤里面伸进去,从她盈盈一握的腰攀到她的乳,握着那奶酪似的乳一掐,她只皱了皱眉,不醒。 雷一样的翻身,她终于从他身上掉了下来,扑通一下,她盖着他的影子,全身都躲在他的影子里。 他开始装不了冷静了,气息紊乱,但沉睡的因果何其无辜的脸颊让他无从下手。 “你看到我活着难道不是很开心吗?” “我给你选择了,你也不想回去了,不是吗?” “我不强迫你爱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没有去任何地方,你还是逃避?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 “你不会连猫都不想装了,直接演一个死人吧?” 她好像接受了这个提议似的,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 忠难突然抓上她的肩膀,惶恐地盯着她:“开什么玩笑……” 这是她最终的办法?无法抵抗无数次重复而可悲的人生,无法死去,无法让谁死去,所以直接放弃了人的身份? 她柔软而可随意摆弄的身体就像在告诉他,你在她身上做任何事都行,无论是强jian还是分尸,她都不会醒来了,确切来说,她主动死亡了。 他欲张口,可是说什么?该说的都说过了,道歉、求饶、埋怨、劝告,她本来就什么都不要,她就想死。 假设他也不要她了,她也不会求的,她只会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裹起来,因为害怕自己的死亡会导致一切都重来,她还会勉强吃点东西,然后等待时间消除这个诅咒。 “你不要我了?”他只是轻轻晃动她的肩膀,但她就像个果冻一样滑动着。 “小因啊……醒来啊,我不逼你了,我们逃走吧,谁也找不到我们,不上学了,没有那群欺负你的人了,也没有令……”他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和那家伙没有两样,沉默了下来。 他眼睛忽的一亮,双手捧上她的脸,语气都柔了:“我做你的mama好吗?嗯?小因……” 又扼住了,哈,她的亲生母亲只会打她,但他不仅打她还cao她啊。 他一松手,那被摆正的脸颊就没了支点朝一边垂了下去。 他第一次、不,他一直以来都感觉没招了,在死之外,爱与所有物质都不值一提。 他知道有一个办法的。 人类无法忽视痛觉。 可她说。 好痛啊,哥哥。